在快餐店买鸡腿时，三个人各有心事。
程英琦恨自己多嘴那一问，让周谦瓴当即就托出了他计划好的行程：“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菜，叉、……冕恂也一起，吃过晚饭，我派车送他回家。”
程冕恂警惕性极高，立刻追问：“那我姐呢？”
周谦瓴依然秉承不与他交流的原则——这原则还是程冕恂先开创的，专注对英琦轻言细语：“你明天上午不是有个人行程，要和孟导去衍义路和vision lab负责人见面吗？我和你一起去。”
还没等英琦表态，程冕恂就插嘴问：“你家住哪儿？”
周谦瓴猜他又要无事生非，语气不善：“紫杉院，有什么意见？”
程冕恂立刻否决：“那离衍义路也太远了，遇上早高峰堵车，我姐会晕车的，还是回家住吧，家离得近，明早我开车送你。”
程冕恂一个学生，还在外面读书，他又没另立门户。
周谦瓴猜是上次去的他父母那里，哂笑。
“你父母家怎么可能更近？隔着江呢。”
程冕恂从小江城土生土长，地界当然比他熟，阴阳怪气用下巴示意他攥在手里的手机：“隔着江可都在东边啊，不信你开高德地图搜搜。”
周谦瓴一听他那么自信，心下已有不好预感。
卡在这里，骑虎难下，又不得不搜。
他家到目的地开车28分钟，程家到目的地开车22分钟，虽也差得不多，但输得很惨。
周谦瓴顶住压力面不改色抬起头：“可你要早高峰去，上内环高架、过跨江大桥，不堵一个钟下不来吧。”
程冕恂眯了眯眼，用一种欠打的语气科普：“不会哦。早上都是从西边往东边金融中心上班，少有从东边去西边上班的。倒是你家去衍义路，中间穿过市中心，不管走内环中环都得蜕层皮。”
周谦瓴没词儿了，快被他那副小人得志表情气吐血，还得装云淡风轻，向英琦投以目光：“看你姐姐的意思吧。你想住哪儿？”
按程英琦跟他透露过的那点家事，她和她父母较疏远，和程冕恂也只是尽力维持表面和谐，未必想住在家里。
可他也说不上来，程英琦和他算不算疏远。
能不能被坚定选择，他想赌一把。
“一个鸡腿打包带走，谢谢。”英琦没顾上接他的话，排到柜台前，先选择了鸡腿。
两个男人自讨没趣，眼睛转开。
一人一边靠着柜台。
终于安静。
只是个缓兵之计。
程英琦头疼，待会儿她还是必须得做选择。
她哪儿也不想去，就想一个人去酒店躺平，远离两位祖宗，低碳环保节能减排。
其实周谦瓴不提“回家吃饭”，她原本计划好回酒店早休息，明天乘地铁，14号线转18号线，路线她早研究好，比堵在高架或隧道舒适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俩人字典里没“地铁”这词，仿佛思路清奇的人成了她。
拿到鸡腿，她就啃起了鸡腿。
人家吃着东西，周谦瓴也不方便像个二傻似的跟在后面追问。
话题搁一搁，就凉了。
通往停车场的长长一路，谁也没说话。
两个男人把手里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第二回合又正式拉开帷幕。
周谦瓴反应快，几大步跨到副座边把门拉开，拽一把英琦想把她塞进去。
程冕恂见来不及阻拦，先声夺人喊一嗓子：“姐，你和我坐后面吧！我俩说话。”
周谦瓴才不理他，不由分说把英琦扔到座位上，嘴里一边说：“梁平过来这一路不够你说的？也不知道体谅你姐姐旅途劳累！”没等程冕恂顶一句嘴，他安全带都帮英琦系好了。
程冕恂输一局，本就气不打一处出，拉开车门，发现后排座位被周谦瓴调得快坐不下人，副驾英琦那座位，椅背都快躺着了。
明摆着欺负他。
还没过门就这么嚣张，要真成了姐夫，将来不得家暴、夺产、吃绝户？
程冕恂蜷着腿坐进去，找到一个不那么扭曲的姿势。
等车启动，他拿出手机上网，在微博上找了找信息：“姐，你猜刚才那么女孩接的明星是谁？”
英琦确实有点好奇，把一口鸡腿咽下去，回头看他：“张星冉？”
她想陈冕恂既然这么问，应该是自己知道的，可她不关注流行娱乐圈，知道的明星五个手指数得过来，想必程冕恂自己认识的都不多。
因此她猜张星冉。
“李丹晟。”
英琦顿了顿，名字似乎听过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程冕恂说：“小奕追的那个星，所以我在想，小奕会不会在刚才那堆人里？”
英琦怕两个人说话把周谦瓴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