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渊见康杜若有些献宝的表情,好奇地跟着她返回了自己家。然后就见康杜若打开笔记本里的一篇文档,示意他看。
文档标题写着——寻路的人们,对话“我们在找你”。简渊看到这标题,意外地看了康杜若一眼:“这几天你奋笔疾书,原来是在写这个?”
康杜若在简渊家的这段时间,除了给他的工作打下手,自己也常常埋案写东西。简渊以为她只是在干那些软文的活,没想到她写的是一篇关于“我们在找你”组织的访谈文章。简渊坐下来细细读完一遍,目光渐渐明亮起来。
“写得不错,”他中肯地评价了一句,“文字质朴却有血有肉,能引起读者思考和触动。”边说边又看了看,最后总结道,“我很早就觉得,你写文章有一种打动人的天赋。”
康杜若虽然对这篇文章也比较满意,但没想到能得到简渊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地有些雀跃:“那能发表吧,要不你再帮我修修。”
“当然可以,”简渊欣然答应,随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视线投注在康杜若身上,似笑又似叹息,“能看到你再动笔写这种文章,我很高兴。”
偶尔写了一篇报道,简渊却如此反应,康杜若有些惭愧:“……其实应该感谢梁夏,看到她为了走失儿童那么积极投入的模样,我总觉得也该做些什么。可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些笔头功夫而已。”
“骆宾王写一篇檄文就能字字如刀,群情激奋,谁敢说笔头功夫没用了。”简渊拍了拍她,“你有想发的地方了吗,或者我帮着推荐下?”
这事康杜若倒是事先就准备好了,她已经跟写电视评论的那位编辑沟通过,对方说有朋友在《纪实》工作,可以帮她投投看。
“不错啊,”《纪实》是个老牌期刊,在两人还是学生时就有了,以重大事件报道闻名。简渊目光一亮,“康同学而今迈步重头越,我们该开瓶酒庆祝一下。”
他说着就去冰柜里翻出两个易拉罐,康杜若一看原来是果酒,味道清甜,度数还不高,就勉强同意了。两人一边喝着,一边围绕着康杜若那篇文章又推敲了一些细节。最后他们两个干脆坐在康杜若的笔记本前面,开始在上面修改。
康杜若发现,她在和简渊讨论文学、讨论文章时总是最愉快和放松。他们不时的灵感碰撞,总是能迸发出让她满意的火花。正是这样的默契和志趣相投,让她忽然觉得不用去在意那个微妙夜晚的异样感觉。是呀,何必纠结自己跟简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人永远有能一起讨论的话题,有共同的追求和相似的精神世界,这不已经很好了么。
康杜若如此抚慰了自己的,把心思重新投注到电脑屏幕上。她聚精会神地敲字,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简渊的目光悄悄从电脑屏幕移到了她的脸上。
文章发给对方后,剩下的就是等待。康杜若已经好久没体会过等待考试成绩出炉的心情了,老实说,那稿子没被采纳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对重拾文笔、真正为自己写了一篇东西的康杜若来说,如果被退稿了,对她的自信真的有些打击。何况,那篇稿子还是被简渊看好的,要是没被采用,康杜若都不好意思面对简渊。
时间这时距离大玉口村的事情已经过去2个多月了,这天,简渊的右眼可以到医院去除硅油了,康杜若当然是义不容辞地陪他一起去。
“手术大约1个小时,你也不用一直在医院里等着,可以出去吃个饭。”简渊的手术约到了上午11:30 ,所以中途完全有时间去医院附近解决午餐。
康杜若接过简渊的衣服和病历资料等物品,却摇了摇头:“我也不差这一口,就在这等着就行了。”
“那行,我进去了。”两人约好了时间,康杜若看着简渊的身影消失在手术区后,回到了等候区坐了下来。
坐等着的时候,康杜若就无意识地观察着四周。医院是一个集合了众生百态的场所,有老人被别人或推着或搀扶地往来与科室之间,也有小小的孩子又哭又闹地被父母拖着奔走;如果是在急诊大厅,甚至有可能目睹生命在刹那间的消失。康杜若的思绪不由地飘远,感慨着在这些病人背后,不是一个被治愈的幸运家庭,就是一个被病魔拖进深渊而家破人亡。
她正在胡思乱想地出神,忽然两声微信提示音几乎同时响了一下。康杜若一看,是她的手机和简渊的手机同时收到了消息。康杜若打开自己的手机,就见是梁夏在她和简渊的聊天群里发来的消息——很短的一行字,却令康杜若瞪大了眼睛。
大玉口村那个孩子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大玉口村那个小男孩的事,原本是他们无心插柳,没想到陡然迎来了喜讯。康杜若内心激动不已,连忙回拨了回去。
那边的梁夏也很快接通,声音中也透出由衷的欣慰:“嗯嗯,是的,公安已经与孩子的亲生父母联系上了!也通过照片确认了,解救行动也会展开……”
康杜若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后续是如何展开的,正想打听一下,医院广播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