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么大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没什么人气特别容易起灰,遮光窗帘也好久没拿下来洗了。
江樟说了也有十几遍:“奶你要找个阿姨过来给你打扫卫生。家里有钱,请个阿姨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天一百多!你奶又不是做不动了!”
江樟:“……”
江樟若是她精明爸,就当作没听见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神在在,毫发无伤的伺候她一天。
可江樟容易心软,她不扯帘子下来,或许有天她奶真动手爬梯子扯了。
年纪大了折腾不好。
她默默搬了梯子,把窗帘费力扯下来,她拄着拐杖慢悠悠在下面看。
开始指指点点、指指点点。
不是很满意她这,不是很满意她那,说她那姿势不对,要掉下来了她俩这没出息的一尸两命。
江樟不指望自己掉了她会接住。
她说她接不住,说她危险。
窗帘拿去干洗也行,但家里小小的窗帘可以洗衣机洗,洗衣机洗也不是太干净,辛苦孙女先手搓搓。
江樟:“……”
哎呀家里洗衣机不会洗坏吧?她一老太太也不会打电话找人来修洗衣机。
她那儿子老是不在家,家里就她一个,她可怕烦神。
江樟:“……”
她奶也不是坏,就是逮到一个好欺负的可劲折腾吩咐。
江樟后来也火了,实在受不了她唠叨和真要你干这些荒唐事的把江淘房间的窗帘往地上一丢,冷着语气:“我反正洗不好,您要觉得洗不干净我就全拿楼下干洗店洗去。”
越来越火,越来越火的江樟抱着我就全听你的赌气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帘全拆下来花了三个多小时,末了还要洗,洗了她明天可能还要过来挂。
——怎么这么烦人?
她也有事,她也不是佣人,是孙女又怎么样,孙女又不等同下人。
怎么不叫别人来干这事?
怎么不叫她宝贝孙子来?
江樟已经被“欺负”的快要哭了。
老太太还恍若未觉的话还没断。
江樟恶毒的想,确实是她太难相处,那么儒雅随和的爷爷才一定要和她离婚。
外面绚烂的橙色霞光投进屋来,照着江樟一张小脸和匀称的身高,发丝变成金色。
眼神却始终沉闷灰暗。
她脸色不好看,终于翻脸了,奶终于看了出来。
她哑声一阵,咳嗽两声喊:“不要你照顾了!你给我滚!你们都不是东西!夭寿喽!!”
江樟眼泪差点唰的流下来。
但江樟没屈服。
年纪越大越发现没什么好屈服的。
是啊。
她给自己打气。
反正大家都是疯子,疯一窝。
她马上就到外面叉腰打电话给她爸,喊:“家里出事了!奶让我洗窗帘,家里所有窗帘!我不愿意!和奶吵起来了!你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要懂事,要忍,要不打扰爸爸,不打扰妈妈。
现在爱怎么怎么。
江爸气势冲冲回来那天,给目光如炬,怒火冲天的江樟一个巴掌!
江樟:“……”
他也没管江樟对不对。
江樟难以置信的瞪着她爸!
江晋阳指她:“你看什么看?!跟奶没上没下你还有理了?”
江晋阳拉她:“你给你奶道歉!”
江樟挣扎,挣扎着暴哭,她爸意识到什么的慢慢放下手。
江樟哭的没日没夜般的坐电梯下楼,在楼底下脆弱地蹲在一边动都动不了。
再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麻木痴呆。
旁边的电梯开又合,有个人在她面前站定。
回力的黑白色经典款男鞋,穿着黑的长裤,裤角一丝不苟蜷了个边。
头顶响起一道声音。
熟悉的语气平淡的嗓:“谁家的同桌偷摸摸在这盛产珍珠卖钱?我好想贿赂她请她吃冰淇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