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布莱克收到了一封吼叫信,在开学第一天。
一年级学生昨夜第一次来到自己学院的休息室,结识了将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室友,收拾完自己和行李后,又与家人通信,讲述今日所见所闻。即使非常疲惫,兴奋的神经也让他们久久不能入睡。而今早这封吼叫信,叫醒了礼堂中所有昏昏欲睡的学生。
西里斯精挑细选的那只尼科巴角鸮丢下那封红色的信,立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信件追着西里斯不放,自动拆开,拆开的瞬间发出一声啸叫,将那只角鸮惊走了,宽大的翼展让它碰翻了西里斯的牛奶杯,乳白的液体在桌面上流淌。
“你这逆子!败类!残渣!布莱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非得去垃圾桶里和那群脏兮兮的人混在一起?……”
全礼堂的人都听到了沃尔布佳的愤怒的声音,他们可能一生都难以听到一个母亲以如此多的恶毒话辱骂自己的儿子。那短短几分钟内,礼堂内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大家纷纷去看西里斯。
西里斯一开始有些迷茫,之后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白了下来,嘴角紧抿着。他将叉着一根烤香肠的叉子放回餐盘,没管桌上流淌的牛奶,抱臂听着这一切,比他从前听沃尔布佳训话时认真得多。身边的詹姆握着魔杖想要做点什么,又发现自己不会什么厉害咒语,他几乎是跳起来,想要捂住那封吼叫信的嘴。一位身材瘦削、穿着旧袍子的男孩用餐巾阻止牛奶淌到西里斯身上。
斯莱特林长桌边的纳茜莎似乎也因自己堂姑的激烈反应而僵硬了一下,但随后,她还是收回投向西里斯的目光,将最后一勺炒蛋送进嘴里,然后带着课本和同级的女伴离开了礼堂。
吼叫信说完一切后,干脆利落地销毁了自己,信纸落了满桌,有几片落在了周围人的杯子里,但没人去管。但西里斯就像这一桌子纸屑不存在一样,径直看向詹姆,不肯低头。
“我们第一节课是什么来着?”
“……我看看,变形学。”
“教室有点儿远,咱们得走了。”西里斯站起身,谁也没管,一马当先走出礼堂。等他出去了,礼堂里的气氛才又活了过来。
斯莱特林一年级第一节课没有安排,伊菲吉妮与室友琪亚娜·特拉弗斯起床时早已错过了礼堂的早餐,所幸特拉弗斯还剩半块昨天在列车上买的坩锅蛋糕,两人分食后才出寝室。刚进学院休息室,就听到有人在笑嘻嘻地讲:“纯血败类跑进垃圾箱,在泥巴里打滚……”
伊菲吉妮心里一惊。
安多米达倚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她看到伊菲吉妮与室友同行,合上书本,截住他们,先寒暄起来:“开学愉快。”
“早,安多米达。”
“我是安多米达·布莱克。这位是?”
“您好,琪亚娜,琪亚娜·特拉弗斯。”两人握手。
“你们第一节课是什么?”
“草药学,与拉文克劳一起。”
“那可不错,拉文克劳不会太冒失。你们带好龙皮手套和园艺铲了吗?女孩子可得保护好手。”
两人在包里翻找起来。
“我把园艺铲忘了,罗齐尔你稍等我下。”说完特拉弗斯急匆匆跑开。其实伊菲吉妮也没有带,但她看到了安多米达给的眼色。
特拉弗斯一走开,安多米达就直截了当起来:“堂姑给西里斯来信了。”又一指刚才嬉笑的人。
伊菲吉妮疑惑:“什么意思?安妮。”
安多米达用力阖眼,叹了口气:“吼叫信,今早全礼堂的人都听见了。堂姑把西里斯狠狠骂了一顿。”
伊菲吉妮回想刚才听到的的那两句学舌,居然是沃尔布佳对西里斯说的话。
这下可好,一封信帮西里斯得罪了全学院的人,让他夹在学院矛盾和血统矛盾中间。
伊菲吉妮:“西里斯一定不好过了。”
安多米达点头:“你自己也小心些。”
“这么严重吗?在斯莱特林也要小心了?”
“不止是学生间的事,神秘人早把手伸进学校来了。”安多米达看伊菲吉妮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想想贝拉?莱斯特兰奇家的罗道夫斯也一样,所幸他们两人都毕业了,但学校里还有个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呢。”
‘懂了,极端纯血论的疯子,得罪不起。’伊菲吉妮又数了数自己不能得罪的人:“马尔福家怎么说。”
安多米达想了想:“我只知道卢修斯,他是个……生意人。”
伊菲吉妮疑惑。
安多米达看着她笑了笑:“还是个小孩儿呢。”拍拍她的头顶就走了。
草药课上伊菲吉妮碰上了厄莎,她找了伊菲吉妮旁边的位置,挥挥手叫她:“伊菲吉妮。”
伊菲吉妮思考了一下:“伦诺克斯。”
厄莎神色变得疑惑起来,笑容略微敛起,与伊菲吉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