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墨月他们那一届的铁克禁卫军刚进入训练营的时候,来自不同家族、有着不同性情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地迅速建立起了友谊,也难以避免地冲突迭生,出现了抱团排挤的现象。如果只是无伤大雅的口角摩擦,长官们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然而有些事情,却发酵得严重了起来。
温怀霖的出身极不起眼,母亲只是中低阶的异能行者,父亲甚至是个麻瓜。联盟分发铁克禁卫军申请表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把他忽视过去了。有些出身异能世家的公子哥,自然对他瞧不上眼。可是偏偏,温怀霖天赋极好,又勤奋刻苦,这让他顿时招致了某些人的恶意,其中又以父亲在铁时空内阁任财政部长的齐赫舍里·子平为首。他向来锦衣玉食,禁卫军艰苦的训练日程让他苦不堪言,但是父亲非要丢他进来,他便在身边寻觅目标,以作弄温怀霖为一大乐趣。
温怀霖性格恭谨低调,能退则退,不想多生事端引人注目,这反而使齐子平觉得他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生气了,于是变本加厉。在一次射箭训练的考核中,他竟然对温怀霖的弓动了手脚,让温怀霖怎么也拉不开弓,出尽洋相,几乎就要因为不合格而无法继续留在营内。
此时,在一旁观察已久的墨月突然出声:“教官,他的弓有问题,让他换一把试试吧。”
齐子平扭头瞪去,恶声恶气道:“结果已经确定了,一个拉不开弓的人,不配再留在这里。你要替他找借口,怎么干脆不上场替他啊?”围在他身边的一圈人极为狗腿地哄笑起来。
墨月冷冷道:“教官,正好我昨天晚上路过器材室的时候,看到齐子平站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要不调出监控看一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
齐子平被她唬到,生怕教官真的去查,恨恨地不敢再多说。于是温怀霖在教官的允许下,换了一把新的弓。箭离弦,呼啸着破空而去,精准地钉上了靶子的正中间。
其实当时,教官也觉得不太对劲,但是那天的监控恰好坏掉了,不知道是人力还是意外。然而,教官无意与正如日中天的齐昌部长作对,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便不再追查下去。
那一次之后,墨月算是被齐子平记恨上了。在下一回的体能考核中,齐子平恶向胆边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软筋散下到了墨月的水杯中,打算让她无法通过体能考核,进而被淘汰出去,拔除自己的眼中钉。
巧合的是,墨月在营内与同宿舍的周古都烈·慕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在体能考核的那天早上,周慕出去晨练热身回来,把墨月放在桌上的水杯看成了自己的,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才发现她们拿反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到了体能考核开始的时候,药效渐渐开始发挥作用。
周慕和墨月与身旁的同伴们一起,随着一声发令枪响,向后一蹬腿,冲了出去。忽然,周慕感到全身的能量似乎被一下子抽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她用手撑住地面,努力试着聚集力气站起来,嘴里骂道:“靠,怎么回事!”
已经跑出去很远的墨月闻声回头,大惊。看慕的样子,绝对不是正常的脱力,难道是有人暗地里害她?可是早上她还好好的,之后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到底是谁能钻这个空子?等等,早上……唯一有可能出差错的就是自己那杯水!
墨月心念急转,几乎在瞬间就锁定了齐子平是主谋,她眼含怒火地抬起头,齐子平正在场边对她得意地笑。他想,赶出去一个墨月的同伴,倒也不算全无收获。
现在没时间去追究那个该死的人了,如果放任慕这样下去,时间一到,她不能跑到终点,是真的会离开这里的!墨月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她狂奔着折返回去,一言不发地架起周慕,承担着她的重量,准备迈开步子。
“喂,你疯了?回来管我干什么,你赶紧去跑啊!”周慕挣扎着就要她放开自己。
“你听我说。”墨月钳住周慕的手,不让她挣脱,“你应该是喝错了我的水才会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齐子平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干的,他是想害我通不过考核。”
“齐子平……”周慕咬牙切齿,即便虚弱得很,也要从牙关里挤出愤怒的字眼,“他最好别被我抓到,我要把他大卸八块,打得他哭爹喊娘!”
她又抓住墨月的手,企图制止她艰难的移动:“就算是这样,那就当我倒霉好了,别连累了你一起出去!”
“现在是我连累了你!”墨月低声吼道,“你让我丢下你,自己过关吗?!”
“墨尔哲勒·月!”周慕仍然不死心,“你忘了吗,你有多么想进入四城卫!如果只能停在这里,难道你甘心去过你爸给你安排的人生吗?”
“周古都烈·慕,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墨月额上汗珠滴落,却露出笑容,“如果忘记了出发的初衷,那么走多远都没有意义。对不对?”
此时的看台上,赫然站着刚刚晋升铁克禁卫军统领,前来视察的修。他和身旁的总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