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西城卫其余三人回来了。他们已经抓到了逃逸多日的漏网之鱼,但那人竟是个硬骨头,拒不招认自己受季正指使犯下的罪行和剩下的同党。
灸舞一抬眼,对面前的三人道:“令,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令躬身,正要带他们出去,却被墨月叫住:“哎,你们审人别不带我呀,我也去!”
灸舞出声道:“你上次不是审过一个?”
“那种坐在审讯室里随便吓一吓就都招了的,没意思。你们是不是要给上刑?”她还没见过真正的刑讯呢。
佟佳昱啧啧摇头:“场面很血腥,你还是别看了。”
墨月觉得很不服气:“凭什么,谁还没见过血了?我又不怕,看不起我啊?”
佟佳昱居然笑了:“你不怕,我们怕!”
“哈?”这又是什么意思?
灸舞在她身后再次开口:“令,你们还不快去?”
令应声,赶紧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墨月看看关上的门,又看看灸舞,恍然大悟道:“哦,是不是你不让他们带我啊?”
灸舞的语气很温和,却不容置疑:“你听我的,又不是非得你去不可。要是想来点重口味画面,你可以去看恐怖片啊。”
墨月知道灸舞一时是不会松口了,只好遗憾地保持好奇。
其实灸舞不是不知道,无论是为他战斗,还是为他做一些不怎么上台面的事,这都是她逃不掉的职责。她选择这条路,来到他身边最近的地方,是为了保护他,而不是被他装在玻璃罩子里。但他总还是固执地觉得,既然有些事已经避无可避了,那么至少在他力所能及的时候,让她少接触些黑暗与血腥。
道理他都懂,何况以墨月那性格,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她的愿望相悖。但他到底是凡人。他只能在她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尽量保持平衡。
下班的时候,他们照例一起走。虽然以前灸舞也经常送她回去,一起出联盟大楼,但那个时候还能解释为是朋友的私交。现如今这时而牵手时而挽胳膊的样子,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每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低垂目光,毕恭毕敬地和他们打招呼。墨月想起她前不久下楼去买咖啡,结果在她前面的那个人买走了最后一份,一转头看见是她,一定要把自己这罐送给她的事。
关键是,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墨靖被诬陷的时候,有些人以为他们家要倒了,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落井下石、冷嘲热讽。而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应该早点习惯起来,尽快学会分辨日后所有表面善意背后的企图。
夏日的傍晚总是让人有种悠闲的错觉,晚风还带点温热,天边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这个点是明亮与昏暗的交界,街边推着车卖小吃的摊贩逐渐多了起来,嬉闹着的年轻人们在此驻足。
他们没有打车,墨月觉得延长这种悠闲从容的二人时光很浪漫,而灸舞喜欢走过去。每当看到铁时空富有生活气息的安宁景象时,他会感到满足。
走了一段路后,灸舞忽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你猜陈部长今天找我说什么?”
墨月当然不会主动去跟灸舞打听这个,但他既然提了,她便也好奇地顺势问:“什么?”
“他跟我商量第一批毕业生的就业问题,他们部跟教育部那边共同拟定了方案。然后他特意跟我夸了林校长,说我这校长选得好,性格温和但不优柔寡断,谈吐气质也很合适,对教育问题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他问我这是哪家找来的,他好像没见过,还说,她教育出来的自家孩子应该也十分优秀吧?”
灸舞说到后面,几乎忍不住笑:“我说她是墨院长的妻子,墨月的母亲,陈部长您说得对极了。你真该看看他那时的表情,哈哈哈哈……”
听闻此言,墨月也大笑起来:“哇塞,我妈好棒啊!我看她之前一直忙着参加培训,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
“也许她本来就该这么厉害。”灸舞挑眉看她。墨月会意,这的确离不开他的功劳。她略微踮起脚尖,迅速亲了灸舞一下,然后马上紧紧挽住灸舞的手臂,试图把脸埋起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到了餐厅,墨月才知道灸舞担心这家餐厅人多要排队,早就提前订好了位置。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靠窗的安静角落,桌上还插了红玫瑰,她不禁在心底感叹他的细致。
菜单被灸舞示意递到墨月手里,她点了想吃的银鳕鱼和天妇罗,并几样小菜,灸舞又加上了和牛和鳌虾。“雅俗共赏”,服务员走后墨月笑着调侃他的口味。
在等餐品上来的时间里,墨月端起梅子酒与灸舞碰杯:“对了,我明天还得陪阿香去趟修哥哥家。”
灸舞了然:“修要带阿香见父母了?”
“是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墨月小口小口地饮着,“姑姑和姑父甚至明确说了不见,修哥哥才叫我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