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异乡(1 / 2)

陈实讶奇:“你们认识?”

“认识,有□□年了吧,我和她在澳大利亚珀斯北部的一座小镇打过工,陈先生,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啊。”

陈实不悦:“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骗?”

“陈先生,我也是看在你经常照顾我们的生意,对我们又很好的份上,才说这些的,不然我图什么呢?你还不知道吧,她做过那种事。”

□□年前的澳大利亚珀斯,兼具现代发达设施和清新乡野风情于一体,被一条蜿蜒流淌的天鹅湖分成两部分,也是黑天鹅的栖息地,有“黑天鹅城”之称,然而都市的繁华和外来务工的人们无关,他们长年累月地蜗居在一家臭气熏天的屠宰场地下宿舍,忍受着漫长炎热的夏日和潮湿阴暗的居住环境,每天睁开眼的工作就是屠宰、剔骨、分割和包装,一年四季都没走出去过,也没好好感受过这片广袤的异域美景。

就是在这座地广人稀的城市一隅,小关和刚满十八岁的焉莱成了舍友。

他们都是跟着叫戴从生的包工头来的,小关是两年前的第一批,为供两个弟弟读书,辞了老家的公交车票务员工作,来到这里的,焉莱是第二批,一起来的有四五十个人,都是壮劳力的男女,来自全国各地。

听说焉莱是辍了学来的,还是辍的大学,有人为她遗憾,明明咬咬牙就能撑过去的,却要来做苦力,也有习以为常的,毕竟有些事要遇上了,就是寸步难行,但依小关的观感,焉莱应该没经历多大的事,因为她总是笑呵呵的,他们的工作量很大,有些男的都吃不消,但她就像有使不完的劲,每天下了晚班,还会去距屠宰场□□公里外,小镇中心的一家宠物店兼职。

不出一个月,她一双白白嫩嫩的手磨得满是泡,还烂了几块,但她超人一样,还是到处问兼职的机会,恨不能二十四小时排满。

小关让她别太拼了:“钱是赚不完的,但身体坏了是不可逆的。”

焉莱用从通风口里透出来的一点儿阳光晒内裤:“有钱能使鬼推磨。”

原来是个掉进钱眼里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小关自此不再多管闲事。

焉莱的心态,是大多数异乡务工者的写照,背井离乡,就是为了多挣钱。

来之前,中介把在澳大利亚务工夸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但真正来到这儿,被中介和包工头抽完提成和以各种理由克扣掉一部分薪水后,结余有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是比国内赚得多些,而且他们吃住在场里,也没有额外花销,总能攒到钱。

在小关的印象里,老戴老奸巨猾,一张嘴上了弹簧,活人能说死,死人能说活,有人打听过,他拿的抽成比别的包工头都要多,但因为路子广,有接不完的活,很多人还是愿意跟他。

老戴对人也不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唯有对焉莱是不同的,对别人是横眉冷对,看到焉莱就喜笑颜开,生病了给她卖药,受伤了带她看医生,发工钱的时候,还会悄默默将她带到一旁,几乎把她那份全额交还,从不多扣一毛钱。

焉莱懂得知恩图报的,会给老戴打扫房间,洗衣做饭,还会在晚上走进老戴的房间,短则十几分钟,长则一个多小时,有人打趣老戴老牛吃嫩草,老戴火冒三丈,骂别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想龌龊事,他那是风湿腿犯了,让焉莱替他按摩。

但别人都不信,小关也不信,那种事嘛,孤男寡女,再正常不过。

有天晚上,小关算着到手的钱,刨完弟弟们的学费,剩下的买几包卫生巾都够呛,于是就问在对过躺着的焉莱,跟老焉睡一晚多少钱,多的话她也去睡。

焉莱瞪了瞪她,耷拉下脸,没睡过,想知道自己去睡呗。

小关乐呵呵笑得更欢了,吃醋了吧,怕男人被抢走了,玩腻了,甩了她。

焉莱猛地跳下来,他妈的有病吧,一肚子男娼女盗,老鸨转世吗?

呵,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竟敢来骂她,读书会几个词了不起吗?敢做不敢当吗?没瞎的谁不知道她那些事,小关也不惯着她,薅着头发就把人拽到了地上,骑到身上一顿暴揍。

焉莱再灵巧,在五大三粗的小关面前,也只有偃旗息鼓的份。

那会正是晚餐时间,纷杂的吵闹声引得众人趋之若鹜,纷纷来围观,其中还有几位本地监工,不但不劝架,还嚷嚷着看热闹,然后看到焉莱的头发被薅掉几把,脸被挠得满脸血,长袖也被扒了下来,只剩一件内衣摇摇晃晃,分秒可能掉落,就更亢奋了,一边倒地为小关助威。

小关抱着将焉莱打服的决心,对上来劝架的人视如敝屣,别人怕焉莱,她不怕,然后扯着焉莱的头发,拽着焉莱的内衣带子,问她究竟是不是烂货,然后还兴致勃勃地数起了数,如果焉莱不说,那就数到十就放手,让大家评判。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