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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2)

在赵寂言临行前一天,熊侠凌将他请到殿内,交给他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赵兄弟,此番贼人来袭也让熊某断定你是有情有义之人,阿致这孩子性情冲动,有时难免意气用事,一路上还得劳烦你照料他。”

赵寂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寨主说哪里话,我与熊致相识一场,已是朋友,前往京城路上必定是互相照料。”

“只是,我还有一事需得你帮忙...”

熊侠凌沏了一壶茶,示意他坐下慢聊。

“寨主但说无妨。”

“阿致并非我亲兄弟,乃是我的义弟。他父亲在他出世后便离开家乡了,一直是他母亲将他抚养长大。我被贼人所害,曾受过阿致母亲的恩惠,待一年后我回到故地却发现他们母子已经身染疫病,危在旦夕。阿致的母亲身体本就虚弱,全凭一口气吊着,见到我后便将他托付与我,留下这两样信物便撒手人寰了。”

熊侠凌说着,从一个四方木盒子中取出两样东西。

赵寂言接过两样信物,那是一封未署名的书信和一块玉石。

他借着光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玉石,那是一块圆形翠玉,上面刻有一个“鄭”字,而那封信上也没有任何署名,只是摸着厚厚一沓。

“阿致本姓郑,叫郑顾慈,他的母亲叫兰慈,这名字本是他父亲牵挂他母亲之意。但世事难料,他母亲自生下他后便再也没有见到丈夫,这玉佩也是阿致父亲留给母子二人的信物,我初见他们母子二人时,兰慈便说他丈夫是去京城寻亲了,待安定下来便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去京城,谁知想这一去便杳无音讯六七年。”

这不是渣男抛妻弃子的常见桥段吗?

“这书信是兰慈的绝笔,她离世前曾求我若有朝一日得见顾慈的父亲,把这封信交予他。阿致打小就倔,他恨极了他的父亲,根本不愿再看到这些旧物,他随我来鹤鸣寨后也舍弃了这名子。”

还记得先前和熊致聊起赵谦时,这小子就怪怪的,他原以为熊致是父母早亡,提起了伤心事,也就没再追问过,原来他还有这么凄惨的一段身世。

“那人名叫郑安,是儋州人士,据说在鸿阳有做玉器生意的亲友,便前去投奔。他离开母子二人时还未到而立之年。后来我也多番派人去查过,他或许已经改名,亦或许早已离开鸿阳,总之并无任何线索。”

“寨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带着这两样信物前去京城,找到郑安,让熊致和他父亲相认?”

赵寂言只觉得这好比大海捞针,都十多年了,即便老子记得儿子,但熊致也从未见过他老爹,都不知道这宋安长什么样,根本无从下手啊。

总不能拿着东西挨个去问吧。

更何况这人十多年了都不出现,要么就是故意隐姓埋名,要么早就死了。

“并非。”

熊侠凌否认后,继续说到:

“兰慈生前还有一遗愿,是希望孩子不要记恨他爹。但在阿致心中,是他爹抛弃了他们母子,若不是他爹,他和娘也不会身染疫病,娘也不会因为独自一人抚养他而落下一身病气而早早故去。还记得十年前,我教他学武功时他便许诺若来日能见到那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定会杀了他为娘报仇...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拒不收下这两样信物。”

情有可原,一个从未尽过生养责任的人,有什么值得儿子惦念的。

熊侠凌却是面有忧虑: “赵兄弟你虽与阿致年岁相当,但为人通透正直,又冷静机敏,此番我让阿致与你一同前往鸿阳,不仅是有事交待他去办,也希望他能在途中得以历练,经历得多了,便能看清心中执念,真正为自己而活。倘若心中布满仇恨,也终将被仇恨所吞噬,奎毅便正是如此。”

他明明语气平静淡然,赵寂言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惋惜与悲凉。

“你们此行会路过儋州,阿致或许也会想回到儋州看看,赵兄弟若能寻得个合适的机会,便将此物件交给阿致,若他还是不肯收下,那边罢了,来日我派人再从赵兄弟处取回,不知赵兄弟是否愿意?”

赵寂言听完都替熊致他娘不值。

一个从来为管过妻儿的男人,算什么东西?即便真有什么难处,不说寄银两了,竟连家书都没有一封!

妻子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孩子自小便要被旁人说闲话,这种毫无责任心的男人,怎么能不怨恨他?

他收下了两样信物,理解熊侠凌是在设身处地为熊致着想,在古代社会,不说要复仇了,光说熊致这单方面改名换姓与郑安断绝父子关系都已经是违背孝道大不敬。

这种报仇的执念说不定真的会跟随他一生,即便真的报仇成功杀了郑安,他就会觉得畅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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