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了。
他们就这般肯定,今日定能夺了他的皇位?
雷皇死死盯着结发妻子,心中五味杂陈,扫荡一圈,没有发现逆子的身影。
“三皇子到!”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雷皇瞥见逆光而来的孽子,刻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这一刻他不得不感叹,那个被他丢在冷宫中半死不活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再也不是任人拿捏,任人欺负的懦弱样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样子,一方背脊挺得笔直。
隔着朝堂不近不远的距离,父子二人隔空对视。
一个意气风发,正是枝繁茁壮的好时候;而另一个,面如枯槁,已是英雄末路。
虞珩面色如常,淡薄而清冷。
而雷皇,心中不是滋味儿得很!
看看,他的儿子多英俊潇洒,多俊美不凡。
今天应该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吧?
也应该是她,最欣慰,最自豪的时候吧?
第二个她,指的是凤位之上的皇后。
果不其然,皇后一脸吾家有子多长成,倍感欣慰!同时还有几分恍惚;皇儿长大了,俊秀至极,她却在恍惚之中看到了多年前的另一个人。
宫中人常说,她的一字一句,唯有安乐像极了雷皇。
其实不然。
这时的阿珩,竟然与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那个人,也是这般俊逸风清,翩翩公子。
只可惜……皇后的视线落在雷皇身上时,收回视线。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记忆中的那个人,早已是水中楼台……原来人啊,真的是会变的。
“陛下,奴才搀扶着您。”
伺候的人格外有眼力见儿,只可惜,马屁拍在马腿上。
雷皇挣扎着起身,虚弱的身子勉强站立起来,他颤颤巍巍,比三岁小孩儿都不如。
搀扶?
滚!
今日他所受到的屈辱难道还不够吗?
短短两步爬上皇位,足以令他气喘吁吁。
眼底升起眷念,对皇位的眷念,对皇权的痴恋!在这位置上许多年,雷皇从未有想过,他会轻易的失去它。
还未开口,一顿咳嗽。
几番动作下来,呼出的气都快赶不上吸气了。
他双手安放于皇位两侧的扶手,以此借力。
雷皇不得不承认,面对蓄势待发的孽子,他竟生出几分胆怯和懦弱;落日怎敢与朝阳争辉?
无关自尊和本心。
而是一种无力抗拒的本能。
“有事呈报,无事退朝!”
雷皇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吼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错觉?以为躲过今日的朝堂,他就能继续苟延馋喘?
有人理会他吗?
当然不会有人。
从前这样的事儿属于御前宣旨太监,现在嘛……宣旨太监缩成了一颗鹌鹑蛋,可不就得陛下自己亲自出马么?
“你、你们!”被无视的雷皇盛怒,他指着低下一个个,愤怒大喊。“朕、朕龙体欠佳至此,难不成你们一点不体恤朕?”
“有什么事,待日后朕的身子好一些,再说。”
底下的文武大臣们纹丝不动,并无退下之意。
无人应和,上头那位尴尬至极。
雷皇的胸口起起伏伏,指头颤颤巍巍的转了一圈,指向了国师。
稀奇,今日国师竟然在场。
“国师,朕最信任的国师大人!你替朕评评理,这些人,这些人疯了,竟然公开忤逆朕!”
雷皇浑浊的眼睛里,终于寻到了一丝曙光。
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国师身上,雷皇真是病得糊涂了,也不想想一向不问世事的国师,为何今日会站在这里?
国师还是那一副仙气飘飘不沾红尘的样子,嘴角噙着知进退懂得失的笑意。
在雷皇期待的注目下,他沉吟半响从群臣之中站了出来:“陛下龙体欠佳多日,今日难得精神头好些。陛下,为了东虞国的未来,还请今日退位让贤,以免来日多起波折。”
雷皇踉跄着跌回龙椅。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激动了起来:“国师,好一个国师大人!你不是从不插手朝堂,从不过问皇权吗?为什么,为什么就连你也背叛朕?”
“朕的三子,到底许了你何等好处?”
“为什么,为什么全都要背叛朕?”
雷皇歇斯底里,声声控诉,好不凄凉。
国师大人脸不红心不跳,面对质问半点愧疚都没有,他掀起眼眸:“陛下,正阳门惨案历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