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戚灼沉默地听另外两人交流育儿心得,正说着,突然听见右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那声音尖锐撕裂,包含着极度痛苦,已经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倒像是野兽垂死前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一起看过去,看见医疗点房门被拉开,一名医疗官冲了出来,朝着旁边喊:“麻醉剂呢?麻醉剂呢?他不行了,需要麻醉剂。” 惨叫声不断响起,似来自地狱深处的痛嚎,一声接一声响彻整个避难所。一些人从大帐篷和房间里走了出来,惶惶地朝着那方向张望,戚灼身旁的两人也呼吸急促,抓紧了身旁的铁栏。 “麻醉剂在这儿,在这儿。”一名护士拎着药箱往这边飞奔。 “快点快点。” 那名医疗官往前迎出几步,伸手去接护士手里的药箱。可就在这时,戚灼听到了一道不是很明显的闷响。 那声响被掩盖在惨嚎中,像是尖针刺入气球,日头下暴晒的西瓜绽裂,露出深红的瓤和漆黑的籽。 这声闷响过后,惨叫声陡然停住,医疗官和护士也停下了往屋内奔跑的脚步。 从戚灼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医疗点屋内的一片角落,那里到处都喷洒上了星星点点的红。他心脏开始狂跳,手心冒出冷汗,突然想起机甲内那个男人肚子炸开的一幕。 医疗点内响起了枪声,大门同时被咣地关上。 走出帐篷的人越聚越拢,二层通道上也趴了不少人,士兵站在医疗点门口驱赶:“回去了回去了,别来这边。” “你们看见了吗?”戚灼身旁的父亲出声问道,听上去很紧张。 “看见了。”另一名父亲的声音也崩得很紧:“又是一个被螅人播种的人。” “播种是什么意思?”戚灼突然出声问。 两人齐齐看向他:“你不知道吗?” 戚灼摇头,又补充道:“我今天刚进避难所。” 他个子比同龄人高,气质成熟,再加上也同样背了个小孩,其中一人便像对待成年人般给他解释:“螅人长了好多根触手,生着眼睛的那根是主触手,也是它们的武器。其他触手就像是脚,能配合主触手进行攻击。但是它们还有根缩在腹腔里的触手——” 那人伸手在戚灼肩膀上戳了下,“它们缩在腹腔里的那根触手要是伸出来,刺破你的皮肤,就能在你身体里产卵。” “不管男女。”另一人声音放得很低,“那卵寄生在人类身体里长得很快,短的几天,长的二十多天,就把人炸开钻出来,肠子什么的炸一地。”他又用下巴指了指医疗点,“刚才肯定就是一个,我听到了砰的一声。” 他嘴里的砰有些响亮,怀里刚睡着的小孩开始揉眼睛,他连忙抱着孩子左右颠动。 “还有啊,螅人现在在抓活人,抓到哪儿去了不知道,但肯定活不了,指不准就是弄去播种。我总觉得吧,虽然它们没有发现这个避难所,但时间一长肯定也躲不了。” 说话的人语气沉重,另一人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了,纳鹰军正在修星舰,很快就能修好,我们所有人都能离开这里。” “但愿吧。” 戚灼听到这些后并不是太过震惊,只静静地站着,垂眸看着地面。 “哥哥。”身后传来季听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季听走了过来。老头衫在他身上飘飘荡荡,两条长袖子垂着,脚上趿拉着运动鞋,脚跟没有塞进去,走得一垫一垫的。 待季听走得近些,借助广场上的灯光,他看见小孩儿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全是泪。 “哭什么?”戚灼上前两步拽住他胳膊拖到自己身旁。 “我摔到床下去了,醒了,但是没看见你,蛋蛋也没见了,白伽还在睡。”季听呜呜咽咽地抱住戚灼的腰,声音里全是委屈,“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叫,又找不到你们……” 戚灼感觉到季听的身体冰凉,还在发着抖,知道他这是吓狠了:“我是带着狗蛋出来转转,等会儿就要回去。你刚才还给白伽说,我要出了门,你最多哭两声就不哭了吗?” 季听站到戚灼脚背上去,将眼泪蹭在他衣服上,拿起他左手搁在自己肩膀上:“抱紧点。”接着又道:“那你下次要出来转转的时候,也叫上我。” 那两名父亲一直看着戚灼两人,还有趴在戚灼背上熟睡的狗蛋,忍不住问戚灼:“你是带的两个吗?” 戚灼双手掌着季听的肩,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带?” “嗯。” “哎哟,不容易呀,不容易。” 戚灼低头看季听:“走吧,回去了。” 季听还搂着他的腰,两只脚踩着他脚背,脑袋埋在他小腹上点了点。戚灼也没有推开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