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飞羽卫留意到近几月来出界门的妖均时常接触坊中老妖。”
明禾秀眉轻颦望向美人塌上椅坐的人,见她双眼未睁右手微抬便了然的打开食盒将其中糕点奉上。
微风拂过塌边垂涤的流苏,一只素手捻起一块桃花糕颇为认真地放入口中。
“哎,甜了。”塌上的人微微摇头却认真吃完,转而又将目光移向明禾,“可有查清是何缘故?”
明禾缓缓摇头,道:“私下找了不少坊内老妖,问了他们皆道只是问些界外小事。”
塌上人眉头一挑,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前些日子思情海可是有海兽肆虐?”
明禾虽是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前些时日思情海边来了只垠狂,掀起了十来丈高的海浪。听说飓风还往里卷了好几百里险些卷到咸峰山!”
“如此险情!那运输队如何了!”塌上人惊的睁开眼睛,半坐靠起。
“运输队无事,呀!先前忘了与你说他们半道返航了!”
不待明禾继续说踏上人便急问:“运输队几时再来!库房的膳食可还够?!”
明禾面露难色,道:“那垠狂还在思情海中徘徊,运输队是想来也来不了啊,这库房里普通食材倒是够,只那糕点材料与玉露所剩无几了。”
“都过去这般久了,垠狂怎还在海中徘徊,四方守备队呢?”
踏上女子骤然起身,右手轻拢胸口因先前半躺微敞的衣裳。
明禾正欲开口,她凑上前轻点明禾红唇。
而后轻盈地反身收手轻抚鬓角,朝着明禾俏皮地眨了眼,道:“咱们晚膳便食海鲜吧!你且去通知运输队今日便可启程了。”
“掌柜的!”
明禾伸手往前探了探,只见人瞬息便消失在了眼前。她蹙眉轻叹,唇边却勾起些微笑意摇了摇头便收拢了食盒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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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情海边。
琚瑶立于半空,只见狂风推着大浪汹涌地打向冰面十余尺,退去时走的稍慢的便留在冰面刻成嶙峋纹路。
才几月不见,海岸线似乎外扩了不少。
琚瑶看着冰面面色微沉,不欲再多想,她双手掐诀闭上双目细细搜寻海里的声音。
垠狂此兽周身长满肉瘤却形似海礁,其身长五十余里,背浮于海面,肉眼望之便似一片海岸,唯雷波诀可寻。
在离岸边不过十里处便发现了那垠狂的声波。
琚瑶飞身上前却发现身下冰面礁地纵使施了明目诀亦不见边际,复翻手掐诀。
片刻便有四方音波回应,琚瑶恍然大悟。难怪这般久了垠狂还在这思情海边游荡,还道是那四方守备队已这般无用了。
三只垠狂将一只垠狂环绕呈包围之势,音浪纷杂辨不清在说什么。
风浪四涌,北面风中带旋朝琚瑶扑面而来,吹起胸前发梢。
不好!垠狂要翻身!
琚瑶当即飞身落于中间那只垠狂上,足尖轻轻一点便将它已微微上扬的尾巴压了下去。
“翻身可得仔细四周~”
用的是寻常音量,落在垠狂们耳中却如惊雷乍响。
其余垠狂此时也发现了琚瑶纷纷躁动起来,卷起的浪又大又急。
最边缘的一只垠狂不着痕迹地往海中缓缓移动。
昔年琚瑶四处游历,在场的垠狂几乎都见过她凶残的模样,它们本就在劝老小赶紧走,不想还是和她撞上了!
琚瑶看着眼前的场景颇为失笑,但还是语气严肃道:“先前守备队上报一只垠狂无故靠近沿岸,这便罢了,你们又是何故汇聚于此?!”
垠狂们听后七嘴八舌地纷纷辩解,音波混杂,声浪在耳中四处冲撞。
琚瑶素手一挥衣袖轻晃,垠狂们便安静下来,她足尖点了两下示意脚下的垠狂来说。
老小虽性子冲动但也害怕琚瑶,老老实实道:
“回琚娘娘,吾在回风崖附近嗅到了灵族气息,一时昏头便跟到了这思情海,其余兄弟亦是如此一见灵族便不知情状了!”
琚瑶闻言轻托下颌陷入沉思,灵族自两百多年前便与妖族一齐迁入了妖界。虽设有界门,但这么多年来从未听闻有灵族出界。
可这垠狂古时起便以灵族为食,它们说是灵族便一定是。唉……罢了,无人界定灵族不可出界。便随他去吧。
“那灵族自思情海上岸,你们便苦守岸边,此番苦心可真真教人动容~”
此话一出垠狂皆噤若寒蝉。
琚瑶并不打算收拾这几只垠狂,只冷冷告诫道:“我知你们习性,只是昔年所签何约亦望你们牢记于心,不再有下一次了!”
垠狂们连连称是,随即表示即刻就走。
琚瑶颔首飞身立于空中,素手翻飞结印。巨大的金色静字在空中散开,垠狂在海中转身也无风浪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