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微微抬头,与眼前这个似乎已经看透他的男人对视。 那双七彩渐变色的瞳孔很美丽,却也很空洞,太宰治从里面捕捉不到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色彩。 看穿人心是他的强项,因此太宰治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他便明白了,这个男人,童磨他是个怪物啊。 而被太宰治这个剧本组盖章怪物的童磨,则一头雾水的看着太宰治的眼神几经变换,最后停留在没有高光的黑泥状态,嘴角还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童磨总觉得有不妙的事发生了,可完全闹不明白太宰治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他们明明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他就感觉特别心累,童磨再次肯定,他跟这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大佬们,没有丝毫共同语言。 屋顶上的白炽灯照得房间亮如白昼,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冷凝的犹如寒冬中的深夜,冰冷刺骨寒意逼人。 仿若静止的画面被太宰治的一声轻笑打破,他嘴角微勾看起来真诚极了,但那笑意却同样不达眼底。 若是这时进来一个人,那么他看到的就会是两个假笑怪同台PK的场景,幸而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倒霉蛋闯进来,躲过了这场细思恐极的视觉灾难。 童磨被太宰治的笑声弄得后背发凉,又见他一副兴致勃勃要搞事情的模样,没奈何只能主动开口不让话题被对方导向奇怪的方向,开门见山道:“太宰君不必做无谓的试探了,请你直说此次来找我的目的吧。” 绕弯子是不可能绕弯子的,童磨明白若是跟太宰治这个剧本组绕弯子,他必定会被其绕懵,对智商只是普通人水平的他而言,还不如痛快的打直球。 闻言,太宰治收回过于暴露本性的目光,没被绷带蒙住的那只眼睛,状似漫不经心的在室内扫过,一边补充着童磨的情报一边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我的目的,童磨君真的不知道吗?” 童磨听到太宰治打哑谜不由长叹一声,果然,若是这么简单就听话直说来意,太宰治就不是太宰治了。 若说童磨对太宰治的来意一点也不清楚,那显然是在说瞎话,现在港口fia正处于新旧交替的动乱之中。 别的不说,看过那么多影视动漫,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童磨还是懂的,所以太宰治这个时候来找他,可不是个好预兆。 因此,隐隐有些猜测的童磨没有开口回答太宰治的问题。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顺便找到青色彼岸花而已,并不想掺和进那些权力的纷争之中。 童磨的抗拒被壳子牢牢锁住,所谓心灵的窗户更是覆盖了一层坚冰,让人窥探不出其中的面貌。 童磨的这些表现,被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太宰治收入眼中。 这也让太宰治更加确定了童磨的不简单,猜到他的来意并不难,毕竟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嫌少有傻子,而童磨显然不可能是一个傻子。 被太宰治看重的反而是童磨得知此事后的反应,明明猜到了森鸥外的险恶用心,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呢。 太宰治嘴角挂着的若有似无的微笑扩大了一些,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而他确实也很高兴。 他只要一想到森先生那只黑心肝的老狐狸手下,隐藏着这么一个永远无法被人控制的怪物,他就忍不住兴奋。 因为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立刻看到怪物噬主后森先生的表情了呢。这么想着,太宰治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醉人。 太宰治的笑容醉不醉人童磨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黑泥精一准在犯坏水,童磨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真心祈祷那个被太宰治惦记的倒霉蛋不是他自己。 童磨并不知道的是,虽然那个倒霉蛋不是他,但太宰治想着的事确实与他有关,并且对他的误解非常深。 注意到童磨的表情出现变化,太宰治歉意一笑:“抱歉,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没关系。”童磨求生欲极强的摇头。 太宰治看着童磨干脆利落的摇头,只以为童磨是对他在想什么并不感兴趣,于是他也不再继续试探,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森鸥外之前给他的一份名单:“童磨君,这是森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至于主动帮森鸥外背锅,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呵呵,太宰治对这种傻乎乎的做法并不感兴趣。 别说是对森鸥外的愚忠了,就连最普通的忠心有多少,在他身上或许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这点森鸥外本人也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把多智近妖的学生,放在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位置上,可见早有防备之心。 这年头,像他们这么积极互相背刺的师徒,也是不多见了。 童磨慢吞吞地伸手接过,不情不愿的打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