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当年年轻气盛,得罪了那个恶毒的狼人,他的儿子就不会代他受过,被那前来报复的狼人狠狠地咬了一口,从此成了他从前最痛恨的狼人,可那是他的孩子,他依旧爱他。
他是该死,可莱姆斯他还是个孩子啊,却要独自承受满月变身的痛苦,他那可怜的孩子……
他的孩子现在肯定虚弱地躺在森林的某个角落,森林这么大,肯定还有各种危险的生物,他会不会有危险?不行,他得赶紧找到他。
老卢平踉跄地在森林里寻找着,尽量睁大他那濡湿而又模糊双眼不放过任何角落,他不能慌,因为他的儿子还在等着他去救。
芙妮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月露草,一想到她的实验能够马上开始进行了,她的心情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森林里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阳光“挤进”树枝的空隙,一些零零散散的光斑打在翠绿的草地上。
芙妮踏着欢快的步子,哼着前世最爱的小歌,走在了回庄园的路上。原本一切都是按着想象着中的快乐发展的,直到被一双脚的出现打破。
这是什么情况?荒野抛尸吗?难道这种这种事情被自己遇到了?那一瞬间,芙妮内心千思万绪。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从前世到现在都未曾经历过这种场面,终于在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之后,才鼓足勇气上前查看。
咚,咚,咚,每走一步她都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弯腰拨开了阻碍的灌木,她不由得“嘶”了一声,震惊不已。
一个穿着破烂布条——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衣物。浑身是伤的小男孩躺在她的脚下。
只是一瞬间的呆愣后,她连忙蹲下身查看他的呼吸,还好人还活着,但看起来似乎十分虚弱。
于是她赶紧将人安置在稍微柔软些的草地,然后在随身带着的施有空间扩展咒的珍珠色小包中拿出一瓶恢复剂喂他喝下,再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一一涂上白鲜,看着伤口不再流血,迅速愈合成粉红色的肉色,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此时请允许芙妮感叹魔药的伟大,前世她可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场面,只要小小一滴,伤口迅速复原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而且这些可是她特别研制的改良版,愈合速度更快,外头可还买不到呢。
清晨的森林中还是有些许寒冷,于是她又从小包中掏出她平时用来御寒的备用黑色长袍盖在他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她才有功夫仔仔细细打量地上的男孩。
凌乱的棕色短发,苍白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似乎是长期受到了折磨。从之前全身的伤痕判断,大多伤口似乎是昨晚在森林中奔跑时树枝的划伤,还有一些淤青磕伤。看得出,他昨晚过得很狼狈。
芙妮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将眼前这个小男孩折磨成这样,让他独自在森林中逃离。
想想安德鲁,再看看他,这个年纪的男孩不是应该都被家里宠着吗?
芙妮一边思索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帮男孩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然后替他拨开了眼前的乱发。
手下的人,似乎动了动,浓密的睫毛扇在她的手心,有点儿痒。
芙妮的手还没有离开他的脸,一双湛蓝的眼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莱姆斯的意识逐渐回拢,他感觉有人在替自己整理,是父亲吧,他又寻到他了。
可他是实在是太累了,每当月圆之后,他总需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当他想在父亲面前放松片刻时,脸上柔软的触感还有鼻腔里隐约的月季花香却惊醒了他。
这绝不是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他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在他成为狼人那天起,一夜苍老了许多,为了不暴露自己狼人的身份,不得不频繁的搬家,还有那昂贵却又副作用极大的狼毒药剂,早已压垮了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而他的身体似乎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次月圆之后他的身体是多么疼痛无力,连眼皮都睁不开,现在的情况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谁在替他医治?
这一瞬间莱姆斯慌了,难道他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吗?可他们才刚搬来这个地方,前几天父亲才颤抖着还完一笔贷款。
想到家庭的重担,莱姆斯顾不上别的,慌忙睁开了双眼。
在以后的许多年里,他仍旧会记得这一刻,林间的微光,女孩深邃的眼眸,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从雪山而来的女神,烙印在他心里,成为他心底深深地眷恋。
一时无言,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远处布谷鸟的啼鸣似乎也听得格外清楚。
正当芙妮想张口询问他是否好些时,嘶哑的声音传来:“是你救了我吗?”
芙妮赶紧抛开眼前的尴尬,一手揽起男孩上身,让他能够舒服的半靠在她怀里。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然后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