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米的手机收到了皇甫玉泽的语音聊天申请,激动的点了接听,可惜此时车辆路过一个隧道,信号变得极其微弱,黎米根本听不清皇甫玉泽说什么,也许皇甫玉泽说得很连贯,但他的声音被卡成碎片,黎米听着熟悉的声音差点当着领座的老头哭鼻子,一分三十七秒后,电话中断了。
虽然黎米没听清,也没回上话。但皇甫玉泽那熟悉的嗓音让她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这也许说明他已经不在为两人的争吵生气了,那么此前的分手只是气话,等自己到了咸都,一切拧巴就会理顺,烟消云散,一切从头开始。黎米这么想。
在漆黑漫长的隧道中,车辆行驶的声音变得更大更嘈杂,黎米酸溜溜的鼻子却放松下来,心情的气球也从深渊里轻轻浮了上来:皇甫玉泽毕竟还是在乎自己的,自己刚才疯狂的头脑风暴真是太搞笑了。两个人是异地恋没错,但是毕竟也谈了三年,并不是对皇甫玉泽的人品一无所知。能想出皇甫玉泽拖儿带女已婚老男人的形象也是想象力上高速了。
情绪平静下来后,黎米开始给皇甫玉泽回电话。一连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黎米傻眼了。半个小时后,皇甫玉泽发来了一条消息:别去咸都
这件事很奇怪,这和刚刚黎米的推测截然相反。更奇怪的是,这根本不像是皇甫玉泽会用到的语气。皇甫玉泽虽然内心强硬,但表现出来是个温柔和顺的人,几乎不会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和黎米说话。而且这句话连个句号都没有。黎米不相信皇甫玉泽会这么对自己,也不相信刚刚电话里的温柔语气是用来阻止黎米去咸都。如此一来,黎米更加想不开了。她问为什么?还打了三个重重的感叹号,然而这句话皇甫玉泽没有回。
一夜无眠,黎米一会想临时抱佛脚定个酒店,一会又想到站后就马不停蹄立刻返京。最终,她在纠结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浅水了两个小时。天亮时分,她到了咸都。
黎米迷茫的站在出站口,不知道该往哪个路口走。咸都的车站并不算大,是她第一次来,以前总是皇甫玉泽坐车去看她,也是皇甫玉泽坐这辆车回咸都。那个时候黎米还并未觉得有什么,因为总在想自己迟早来咸都和皇甫玉泽一起,这辆车迟早要坐。然而谁又知道坐上这趟车的时候两人的感情已经是今天这个境地?
黎米查完地图,接着又打开微信,里面没有皇甫玉泽的消息。只有几个无聊的群消息,以及夜猫子咖子凌晨四点拍的栀子花的照片。
“你的栀子花感觉不太行,此图为证,死了别怨我……”
照片中的栀子花似乎处于一种十分缺水的状态,可是,自己出发前明明还浇过水。这才阳历四月,这个季节的背景北京怎么可能一晚上就烤干一盆绿油油的栀子。
“先浇点水啊”
“要不看看是不是盆破了装不住水”
就在黎米站在出站口回消息的瞬间,她感觉人流中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