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澈,这些卡是我的全部身家,你都拿去吧。如果工作累,别焦虑。你就辞职休息,我的工资从这个月起都上交给你!”楚唯是S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自从于希澈因为工作压力大内分泌紊乱就医后,这句话楚唯就憋在心里很久了。下月初八是好日子,本想结婚那天上交,她比较能够接受,他知道于希澈性子倔强,从不依靠别人。但是看到于希澈这么累,他还是开口了。
“好,谢谢你!”没有意料之中的拒绝,女人马上接受。于希澈也想开了,以前和王浩在一起时,她很害怕不工作,害怕没有保障被王浩抛弃后一无所有。然而她这么努力的不依靠任何人,却仍然遭到了背叛。所以她也想开了,一个男人不爱她就是不爱而已,不会因为女方独立自主踏实上进而权衡不离开。其实这些年,上班也只是足够维持基本的生活,不向男友伸手要钱而已,为了维持可怜的自尊,希望被王浩重视。后来于希澈也想开了,钱财只是诱饵,人的真正任务是,要以挣钱为理由,去工作,或者有所作为。然后去见一些你不得不见的人,通常你要见的人越多,越坎坷。多年前,她和王浩去了C市,半年后王浩开始频繁劈腿,却不承认,也不主动提分手。后来她搬出王浩的地方,独自居住,不可能回到父母身边的,也不想再回S市,她独自在C市打拼。其实她不后悔,人与人相遇的过程,无非就是相识,爱恨交加,然后离开。或者相识,伤害,离开。再相遇,再伤害,继续伤害,然后痛苦纠缠,最后离开,不断重复互相伤害的疲惫过程。
既然楚唯愿意交付出他全部的身家,那也意味着他愿意交付他的真心。不管这段真心能维持多久,她愿意接受。这些年太累了,她需要休憩一段时间。
“那我去上班了,冰箱里的牛奶记得喝,我带了一笼包子上来,趁热吃!”男人指着方形餐桌上用透明塑料袋包装的5只小笼包道。
“好,路上小心。晚上等你回来。”今天于希澈调休,正好在家。她在适应两个人生活的日子,比如说,像家庭主妇一样等一个男人回家。
好不容易不上班,那就继续睡个懒觉。拉上深棕色窗帘,14度的天气正是盖薄被的好时机,往床上一埋,正是春秋困秋,美美的睡个觉。
“于希澈,你就是泡雨水里长大的野草,我就是太阳也拯救不了你”,“于希澈,你看看你,整天忧郁的样子,要死不活的样子,哪个男人和你都过不下去”,“你看看你,一点小事就哭,不哭就知道吃,你都胖成猪了,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都说了让你不要吃了,你再吃下去猪见了你都觉得恶心”,“以后别和我并排走,让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多丢人啊!”,“你看看你,考成这个样子,我和你爸都替你觉得恶心”。。。
无声的醒来,眼泪浸湿了枕头。那些过往,就算在梦里,也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漫长的岁月里遗忘的事情,就像遗落在海滩的贝壳,只要潮来,只片刻间,在某一个白天或夜晚,悉数回溯。
在没认识楚唯的前两年,已经有两年了,于希澈失眠了两年,白天上班,晚上不睡觉,睁着眼睛到天亮,默默的流眼泪。她的过往,似乎没有一件幸福的事情。
其实今天楚唯给她卡片,她是非常感动的。终于有一个人,在真心对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在真心对她。
“我回来了。”开锁的声音伴随着楚唯的嗓音想起,于希澈的思维被打断。刚从床上坐起,楚唯就大步跨进来:“在补觉吗?我吵醒你了!”男人抱歉笑笑。于希澈坐起身:“没有,其实我醒了,也没有事情做,外面下着下雨,正好在床上懒一会儿。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上班吗?”
男人来到床边,按着于希澈睡下,帮她掖好被角才道:“下午换班了,我就先回来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有,也不饿,你呢?”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吧,吃不吃排骨粉,我去煮。”男人温柔的撩起女人额前的发,不动生色的将背后的粉色小熊塞进女人怀里。女人红红的眼睛,和刚刚手触到的浸湿的枕头,分明显示女人哭过了。
“嗯,好!”于希澈乖乖的点头。
“对了,差点忘了——”男人转过头来,“给你带了一只唇膏,我也不懂这个,听同事说这个牌子的唇膏很好用。”,说话间,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唇膏,交给于希澈:“你用用看,不好用的话我明天给你带其他的牌子,你有没有常用的喜欢的牌子?”
“这只很好,谢谢!”于希澈很吃惊,昨天照镜子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呀,长唇纹了!”,男人都记得。
S市气候干燥,特别是冬春之季。这次回来,自己长了第一条深深的唇纹。
男人出去煮粉,女人收拾衣裤,也陷入了沉思。王浩伤害自己很深,伤害的够深够久,按理说自己应该放下,但是并没有。回忆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在孤独绝望中回忆曾经得到过的爱,这是人性。不是回忆太美,是当下不好。此刻她在回忆不美好的过去,也是重复体验当时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