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四娘和五娘,也是奇异,两人都戴着幕篱便罢了,那五娘可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哑巴。 “况且褚氏送她们入京明显是为了结亲的,可韩夫人把人藏着掖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杜夫人想不通,但也没多想。终究这是别人家的事。 一家三口走出门,却见一个年轻人正立在门口。 谢九郎率先走过去打招呼:“陆少尹,怎么等在这里?” 陆唯端正地行礼:“见过谢将军。下官正在等褚将军,有一些话想与他说。” “那你可能要等一会儿了。哦对,他不去飞锦楼,跟你不同路。” “下官也不欲赴宴。” “咦?你有什么事?” “下官之后还要回衙门一趟,昨日的案子未处理,今日须加紧调查。” “你也太勤勉了,”谢九郎拍拍他的肩,“难怪杨府君如此喜爱你。” “承蒙府君错爱。” “你继续在这等吧,我怕赶不上被罚酒,先走了。告辞。” “谢将军慢走。” 陆唯默默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身影远去。 初入朝堂时,他以为谢峻是个狂放恣意的纨绔子弟,然而相处久了,却发现他是个难得的兢兢业业的官员。 世家子弟在长安入仕,多是选位高但清闲的职位,而且即使入了职也不一定去点卯。谢峻与他们不同,他认真地完成所有自己该完成的工作。无论是训练、执勤、巡逻这些日常差事,或是极少有的带兵出征,他都一视同仁,一丝不苟地执行。 同样是未及而立便位极人臣,他却远不如褚归荀那般耀眼。但褚归荀也…… 陆唯正在思索,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 “叔父,你为何在最后关头停住了呢?我看到你和陆少尹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你都说我和他距离很近了,再不刹住追月就要撞上去了。这是我之前带追月进攻敌阵时养成的习惯,在京中待了三四个月,我都忘了这茬。下回击鞠不带追月了。”这是褚归荀的声音。 陆唯看过去,褚归荀正走过来,身侧挨着一个戴幕篱的小娘子,刚刚应该就是她在提问。 这时褚归荀也看见了他。他一挑眉,上前问道:“陆少尹为何守在此处,是在等褚某吗?” 陆唯端正地行礼道:“是,下官有话想与褚将军说。” “你想说什么?” 褚归荀好整以暇地抱臂等着他的回答。 褚归蕖和五娘也很好奇。 陆唯没有什么纠结的,弯下腰,字正腔圆地道:“对不起!” 褚归荀的表情变得迷惑。 不等他发问,陆唯接着说:“下官之前未能正视褚将军为收复南方作出的贡献,对褚将军抱有偏见,认为褚将军是放浪声色的纨绔子弟,多次弹劾将军,给将军的名誉造成了影响。这都是下官的偏见导致的过错。” 褚归荀的表情一时十分震撼,好一会儿才道:“你还真敢说。你怎么突然跟开窍了似的?” “下官之前便时常思索。下官刚入仕时,年轻气盛,对世事不甚了解,又一意孤行,在御史台那段时间弹劾了许多人。后来下官调入京兆府衙,经历了诸多案子,才意识到世事复杂,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将军十年征战,为了收复南方失地,出生入死。下官只是坐享其成,还觉得理所当然。刚刚下官被将军追击时,感受到沉重的压迫与危机感,恍悟那才是出征的将士每日里所感受的。过了二十年安逸日子的下官实不配对将军妄加评贬。 “此外,经下官的调查,宣平坊那里的歌姬并非将军豢养,只是她们没有别的去处,将军怜惜……” “陆子怀,”褚归荀飞快打断他,“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看气氛说话?” 这回换成陆唯一脸迷惑。 褚归荀回头看向两个小娘子,两人都戴着幕篱,看不出神色。 他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才道:“陆少尹,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你也不用如此介怀,我出征又不是为了你。” “还有,”他走近几步小声道,“宣平坊这事永远不许再提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陆唯似乎放下了心间的一块大石,人也不像之前那般紧绷,俊朗的眉目舒展开来,似乎带着笑意,拱手道:“是,下官明白。” 隔着幕篱,别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但褚归蕖很清楚自己笑成什么傻样。 就在刚刚这几分钟,她接连吃到两个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