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看上这小院了?”
严秉真道:“嗯。中式典雅与西洋摩登交相辉映,的确新颖别致。”
瞄出话头之间的认同意味,房牙顺势而上夸了两句:“这是当然的,听说当初建这小院的时候前主人亲力亲为,请了建筑名手来设计的!”
严秉真随即问道:“这院子是刘家的?”
“诶?爷也知道着东城的刘氏一家?”
严秉真点了点头,“他们家算是蜀都名门了。”
房牙这才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吞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说道:“这刘家是蜀都名门不错,可是这子弟败家,可不是只有坐吃山空的份儿。”
严秉真没说话。
也不知他是想听不听,但房牙本着买卖公开透明免得后面麻烦的事儿,想了想还是说道,“刘家世代为官,这一代有两子,大老爷刘文升十八岁就成了举人老爷,大有文运宏开之势,只是子嗣稀薄,便过继了二老爷刘贤介的大女刘清苓当女儿,思想开明新派,携妻带女去了湖北当县官,只是可惜的是前些日子回省,途径崆岭,坐的船翻了,夫妻俩都淹死在这长江之中,只留下那女儿刘清苓。”
房牙“诶”了一声,“难道刚刚出去的是大房的养女刘清苓?”
严秉真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道:“你刚说子弟败家是什么意思?”
房牙倒是很有职业操守,不愿在背后议论卖家,吞吞吐吐说道:“二老爷刘贤介没有他大哥那么好的文运,是一个教书先生,尤其喜欢——”
房牙用手背遮挡嘴巴,生怕走漏了风声,“抽鸦片,而且听说非质量好的不抽,这可不就缺钱了嘛。”
“刘清苓又回到她亲生父母身边了?”
房牙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自从大老爷死了,这刘家便日薄西山,家道逐渐中落了。听说前些日子闹分家,还有好些债主上门讨债的。”
“喔对。”房牙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之前听人说刘贤介有个儿子叫做刘彧,也就是刘清苓的亲哥哥,为了维持家中生计,居然从尊经学院辍学了,到了钱庄做学徒去了。”
好不容易碰上个对43号院落感兴趣的主儿,可不能让他溜了。房牙说了一大堆话,有意无意略过了刘文升夫妻俩惨死的事情。
见严秉真看着这栋房子紧蹙眉头,一直没有吭声,房牙试探性问道:“听了这以后,爷可是还想买这房子?”
严秉真道:“银钱多少?”
“四...四百两。”
“成交,约定个日子签房契吧。”
“今天如何?”这房子的事情得速战速决,可不能留给买主时间反悔。
严秉真应声:“可以。”
只见他喊了一声:“严力严正。”
“在。”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两汉子,一个肌肉虬扎外形粗犷,刀疤自大臂划到小臂,但却笑得一脸憨厚,看起来没啥心眼。另一个体型稍微弱点,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犀利,却是不苟言笑。
房牙心头猛跳,原本这房子不过三百两,刚刚他见严秉真好像不缺钱的样子,暗自加了一百两银子上去,不会被发现了吧。
“严正,你跟着那房牙把这房契一事办了。”眼神犀利男子应是。
房牙轻呼一口气,还好不是。
“严力,你去找工匠,等拿来了房契就开工。43号院落清理出来的前屋主旧物帮我先留着吧。”憨厚刀疤男问道:“少爷留着何用?一应扔掉不就了事?”
身旁的哥哥严正扯了扯弟弟的袖子,一脸严肃低声道:“叫你办事就办事,话怎么这么多。”
严力撇了撇嘴露出不满眼神,你管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