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傅瑶不看他,自嘲一笑:“如今你我好好站在这里,你是你我是我,我说我疼地难受,你信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傅瑶忍不住自嘲,她从来不觉得上天让徐励这辈子替她承受苦痛是种恩待,更像是种折磨与惩戒,。
徐励已经替她承受了“所有”的苦痛,所以她再喊“痛”,除了说谎,没有别的解释。
即使她是真的痛。
可是说出去,也只是她装模作样无病呻|吟罢了。
没有人会信的。
傅瑶低头心中自嘲着,问出这样的话本也没指望徐励回答,却听他轻声说了两个字:“我信。”
傅瑶疑心自己听错了,有些意外地抬头,见徐励郑重重复了一遍:“我信。”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们没有……”徐励低头,声音更轻却更清晰:“但我信的。”
傅瑶嘴唇动了动,先前难受的感觉又来了,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别开眼:“我才不信呢。”
她不看他,只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呵。”
徐励看了看她的脸:“我们还是去请大夫吧。”
“不必,”傅瑶撒开手,语气有些疲惫:“真没事。”
她不看徐励,只是抬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完好地、没有一丝伤口的指尖,幽幽道:“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猫。”
这话题转得有些莫名,不过倒是成功地阻止了徐励准备开口叫人请大夫的打算,他低头看了傅瑶一眼——这还是傅瑶第一次跟他说起自己的事,怕自己什么都不说让傅瑶觉得他不乐意听便不往下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自然地接住话题,最后只挤出了一个字:“嗯?”
“那只猫儿畏寒,尤其天冷的时候,总爱往有火源的地方跑,”傅瑶不在意他是什么回应,真就闲聊一般,“有一年冬日,它学着人取暖的模样,把手伸向炭火,结果没站稳直接扑到炭炉中,两只前爪被烧,肉垫上结了厚厚的痂,好几个月才好。”
傅瑶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说这件事上,是炭火错了还是那猫错了?”
徐励没料到她突然问他话,不过既然问了,到也不会觉得这问题无聊或者莫名其妙不想回答,微微思索了一下,谨慎答道:“这没有谁对谁错吧,炭火是死物,猫趋暖是天性,无所谓对错。”
傅瑶摇头:“对啊,炭火是死物,但猫不是,所以说,还是那猫的过错多一点。”
她既然下了结论,徐励也不好反驳,只是回想了一下:“我没在你身边见过那只猫,也不见你有养别的宠物……它后来怎么了?”
像是突然领悟了一般,徐励低头看着她:“所以是真的没有伤到哪里,只是因为想到那只猫的事,所以才心绪不佳吗?”
傅瑶愣了愣:“算是吧。”或者说她就是那只猫,明知道徐励是块顽石坚冰,还奢望过他俩能好好过日子……说到底,都是她活该。
“你喜欢猫吗?”徐励声音轻轻的,傅瑶很少在他跟前提起自己的事,如今既然提起……他试探着开口:“若是你喜欢——”
“不喜欢。”
傅瑶摇头,没给他机会把话说完,心中忍不住一哂——怎么,觉得她是为那只猫难过觉得她喜欢养猫,所以建议她再养一只猫吗?
如果他知道,上辈子那个孩子的事呢?是不是要建议她再生一个?傅瑶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可是她不想,也绝不会。
“它太笨了,疼了几个月,每次走路都踮着脚,就这样,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年还是使劲想往火炉上凑,怎么隔开都不行——”
傅瑶顿了顿:“我就不会这样,”
傅瑶说完又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结局或许还不如那只猫呢,嘴上却道:“我才不会像它那么傻呢。”
也许给那猫再一次机会,它或许会长记性不会犯同样的错——或许还是会一样,但这些都是不可知的,唯一可知的事,她如今的确有第二次机会。
傅瑶压低了声音,不是说给徐励而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