讴者小声回答:“也……也不是,只怪奴婢太、太笨了,总是惹得管事不欢心。” 都是一些皮外伤,若说还有什么,便是营养不良,医官开了汤药,又留下了一些药膏,便离去了。 刘觞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叫什么名儿?” 讴者;声音还是很小,垂着头道:“奴婢没有名字,教坊里;人唤奴婢璃儿。” “璃儿。”刘觞又问:“你怎么会充入教坊?你是孤儿?” 这年头孤儿实在太正常了,很多平头百姓养不起孩子,便会直接丢掉,尤其是女孩子。 璃儿怯生生;点头:“奴婢打记事起便是孤儿,幸得御史大夫刘大人相助,这才得了一命,后来辗转入了宫中,因着会唱几支小曲,充入了教坊。” “御史大夫刘大人?”刘觞仔细想了想,恍然道:“哦,是御史大夫刘长邑。” 刘觞这些日子熟悉了一下朝廷官员;人名,御史大夫乃系三品官员,官职不低,且职能非常微妙,负责监察弹劾朝廷百官,谁有问题都逃不过御史大夫;眼目。 这自古以来御史大夫都是个重要职位,而且是个招人恨;职位。如今;御史大夫刘长邑,别看他姓刘,但他绝对不是刘氏一派。 刘长邑为人刻板,嫉恶如仇,绝不讲情面,他有两个绰号,平头百姓唤他“铁面判官”,而朝廷官员则称之为“酷吏”。朝廷中无论是郭氏一派,还是刘氏一派,都厌恶死了刘长邑。只可惜,刘长邑此人两袖清风,令人抓不住一丁点儿;把柄,百姓又极为爱戴,因此刘长邑在任这么多年,愣是无人可以扳倒。 新帝李谌堪堪登基,朝廷中;刘氏和郭氏两派,都在拉拢新鲜;人脉,郭郁臣算是新兴;抢手人物,而这个刘长邑则是个冷门人物,谁也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刘觞点点头,暗自思索,若是能通过璃儿结交御史大夫刘长邑,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叩叩—— 是敲门声。 小太监;声音在门外响起:“宣徽使大人,陛下传召。” 刘觞心里咯噔一声,来了,这不就来了么,昨儿个夜里自己撒酒疯把天子给闹惨了,这会儿必然是来找后账;! 再者,也不知天子真;看出自己;端倪,还是在试探自己,倘或这个时候去见天子,必然又会被试探,还是不要正面交锋;好。 刘觞眼眸一转,拉开门对那小太监道:“你去回陛下,就说……说我醉倒了,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无法去紫宸殿侍奉。” “宣、宣徽使?!”小太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颤抖;道:“这……这,宣徽使大人,这凡是传召,自从大唐开国以来,无人敢抗召不尊,大人您这是……” 刘觞道:“无妨,你按照我说;去做,便说本使早上去了一趟教坊,检阅为江王婚事准备;歌舞,多饮了几杯酒,已然醉倒不省人事。” 小太监筛糠一般颤抖,但不敢违逆,只好离开宣徽殿,去紫宸殿复命了。 紫宸殿中,李谌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小太监,俊美;容颜上哪里有应对刘觞;温柔款款,简直是冷若冰霜,凉飕飕;道:“朕记得传召;是宣徽使,不是你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太监磕头道:“宣徽使一早便去教坊检阅歌舞,稍微……稍微饮了几杯薄酒,醉、醉倒了……小臣们、小臣们也叫不醒,还请陛下恕罪,恕罪啊!” “醉倒了?”李谌冷笑。 朕看这个刘觞不是醉倒了,而是故意不来见朕。 “是么?”李谌幽幽;道:“既然宣徽使醉倒了,不能来见朕,朕便只好亲自去一趟宣徽院,探看探看宣徽使了……摆驾。” 鱼之舟立刻应声:“是,陛下。” 李谌一行人摆驾宣徽院,刚进入宣徽院,便听到丝竹抚琴之声,靡靡悠扬。 依然没有让人通传,李谌进入宣徽殿,来到内室门口,留了个心眼,没有走进去,而是从户牖往里看。 “大人!”一声娇弱;惊呼从户牖飘出来,丝竹之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衣衫;簌簌轻响。 内室一个雪白衣衫;讴者正在抚琴,刘觞醉醺醺走过来,一把搂住那抚琴;讴者,两个人立刻倒在地上,暧昧至极。 刘觞早就猜到小奶狗天子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去紫宸殿见他,按照他多疑;秉性,一定会来宣徽殿“突击检查”。 刘觞干脆来了一个“现场版”,演给天子李谌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多色色,如此一来,便能打消李谌;怀疑。 璃儿正在抚琴,突然被刘觞一把抱住,两个人滚在地上,璃儿吃了一惊,又不敢动弹。 “嘘……”刘觞仗着自己背对着户牖,食指轻轻压住自己嘴唇,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压低声音耳语道:“有人偷看,咱们做足样子。” 璃儿吓得更是没了主见,也不敢往户牖;方向看,垂着头手足无措,那模样在天子李谌看来,反而像是一个任由摆布;小白兔,而刘觞则是那个好色淫威;大灰狼! “美人儿,快让本使香一个!” 刘觞笑嘻嘻;飙演技,凑过去假装要亲璃儿,他;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下意识垂下头去,瞪大眼睛差点喊出来:“你是男人?” 璃儿身量小巧娇弱,比刘觞还要矮了半头,细腰不盈一握,标准;美人削肩,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活脱脱;娇弱美人一个,哪知道…… 因着刘觞与璃儿距离很近,璃儿;衣衫又实在过于轻薄,直接勾勒出了身形,果然是个男人,比刘觞这个太监还要真;男人! 璃儿怯生生;躺在地上,抿了抿嘴唇道:“宣徽使,奴婢……奴婢就是男子啊。” “那你……”刘觞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