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榻,夜里头凉着呢!” 李谌:“……” 郭郁臣:“……” 郭郁臣见天子黑着脸,不由挠了挠后脑勺,迟疑;道:“这个……时辰不早了,天子也快些燕歇罢?郁臣带您去屋舍?”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窦悦便早早起了,他洗漱整齐,推开舍门走出去,兴冲冲;往客房而去。 走进客房院落,窦悦直奔刘觞;屋舍,舍门开着,窦悦便直接走进去,道:“郎君,娘子……” 他;话音一顿,探头往里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不知去了何处。 窦悦奇怪;退出来,便看到有人站在门外,正是阿爹窦扶风。 窦扶风抱臂而立,窦悦乖乖上前叫人,道:“阿爹。您可有看到郎君和娘子?” 窦扶风淡淡;道:“走了。” “走了?”窦悦有些失落:“这般早便走了?” 窦扶风点点头,道:“天没亮便回去了。” 窦悦更是失落,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他手里握着一朵木雕;梨花,似乎想要送给什么人,自言自语;道:“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悦儿。” 窦扶风;嗓音打断了窦悦;思绪。 窦悦抬起头来,乖巧;道:“阿爹?” 窦扶风眯了眯眼目,道:“不管你想什么,都不要再与昨日那些人有所牵连。” 窦悦奇怪:“阿爹,这是为何?” 窦扶风幽幽;道:“因着……他们是你惹不起;人。” ———— 因为一大早要回大明宫,所以天没亮众人便动身了,准备悄悄入宫,神不知鬼不觉;回去。 哪知道…… 大家一进宫,还未走入紫宸殿,刚过了紫宸门,就听到有吵闹;声音,什么人胆敢在紫宸殿大门口喧哗,还真是稀奇了。 刘觞看了一眼,缩回头来,躲回紫宸门后,低声道:“陛下,不好了,是宰相!” “郭庆臣?”李谌眯眼。 这一大早上,刚刚开宫门,郭庆臣竟然不辞辛苦;进了宫,还杵在紫宸殿门口,李谌登时头疼,怕不是又要给朕举荐什么能人罢? 刘觞道:“小鱼公公拦在门口呢,不过小臣觉得坚持不了多久了,郭庆臣仗着自己是老臣,一直见不到陛下,肯定会硬闯;。” “这个郭庆臣!”李谌脸色难看。 刘觞道:“无妨陛下,小臣这就过去分散宰相;注意力,一会儿陛下从后门入殿。” 李谌脸色更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走后门,还要偷偷摸摸;走后门…… 刘觞让李谌先躲一躲,便自己大摇大摆;走过去,浮夸;道:“哎呦,这不是宰相大人么?这么一大早就进宫了?” 鱼之舟阻拦着郭庆臣,已然用尽全力,见到刘觞回来,狠狠松了一口气,坚持道:“宰相,陛下还没有起身,还请宰相稍待片刻,陛下起身之后自然会召见。” 郭庆臣不依不饶:“老臣有十万火急;大事!必须立刻见到陛下!” 刘觞道:“诶,宰相,人家鱼公公都说了,陛下还未起身,您就不要为难鱼公公了,都是在宫中混口饭吃;,鱼公公若是打扰了陛下清梦,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这到底是赖鱼公公啊,还是赖宰相您啊?” 郭庆臣道:“老臣有急报,必须现在呈禀陛下,若是不能通报,便别怪老臣硬闯了!怎么,这样都不能通报,难道还要老臣去请太皇太后来么?” 刘觞笑道:“也行,等太皇太后从兴庆宫移驾过来,估摸着陛下已然晨起了。” “你!”郭庆臣怒道:“你竟与本相胡搅蛮缠!” 刘觞心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来跟你胡搅蛮缠;。 他瞥了一眼角落,李谌已经趁着刘觞吸引炮火,偷偷遛了过去,加之他会武艺,身轻如燕,很快一个蹿身,从紫宸殿;后门钻了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刘觞松了口气,对鱼之舟道:“鱼公公,要不然……你去受累,进去通报一声?没准儿陛下已经醒了。” 鱼之舟听他这般说,点点头,道:“请宰相与宣徽使稍待。”说罢转身进了紫宸殿。 紫宸殿中,李谌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在匆忙;换下自己;便服,看到鱼之舟,立刻招手道:“快来,给朕更衣。” “是,陛下。” 李谌匆匆更衣,整理妥当,便让鱼之舟宣郭庆臣入内。 刘觞和郭庆臣走进来,郭庆臣咕咚一声直接趴在地上,叩头道:“陛下!还请陛下为天下百姓做主啊!” 李谌头疼,道:“宰相何出此言呢?” 郭庆臣道:“尚书省贪赃枉法,舞弊作奸,扰乱省试,还请陛下为天下学子做主,还我大唐清明!” 郭庆臣所说;,正是昨天晚上月灯阁学子闹事一事,郭庆臣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自然少不得添油加醋,但是他不知道,天子李谌昨日可是原原本本经历了闹事事件。 郭庆臣道:“月灯阁樱桃宴,虽不是正规宫宴,但在民间极有反响,此次学子闹事,影响甚广,还请陛下彻查尚书省!彻查知贡举!彻查江王李涵!” 李谌眯着眼睛凝视着郭庆臣,他心里清楚得很,郭庆臣想要彻查这件事情,无非就是因为李涵前十天做了宰相,以后十个宰相轮流当值,每人十天,一圈就是一百天,如果因为舞弊丑闻,尚书省被拉下台来整顿,尚书省派出;宰相肯定也要下台,这样一算,至少能减少三十天;轮值。 且不说减少三十天了,尚书省必然也会因为这次省试威信大减,到时候郭庆臣所在;中书省,便更有话语权了。 但是这个问题难就难在,如果尚书省真;存在舞弊行为,那么其罪甚大,绝不能姑息。 刘觞道:“陛下,既然宰相检举舞弊之事,那么一定是证据确凿,不如请尚书省;江王殿下前来当面对质。” 郭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