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还是很冷,只坐了会儿她的手脚就冻得僵硬了。 她搓了搓手,纠结地望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不太想接。 他们还在吵架,她接了这个电话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她就要马上原谅他了他花言巧语的,随便说两句她估计就守不住那道防线了。 但她私心里并不想那么快原谅他。 这次的事情他做的太过了。 但她也不擅长指责和吵架,便只能用这样的行动告诉他,他这一次做错了,她不会轻易原谅。 手机上的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大有她不接就会一直跳的感觉。 虞惜眉头紧皱,还是将电话接通了“喂” 她的声音冷冷的,甚至有些硬邦邦的。要放在往常,沈述只会笑话她,连生气的样子都不会装。但他此刻可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还有些讪。 他深吸口气,撑着伞走到台阶上,一面跟她说“还在加班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粥。” 虞惜哑声了,目光下意识望向窗外。 这是几百米外的高空,外面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很低,但依稀还是能瞧见纷飞的大雪,鹅毛般扑满偌大的玻璃窗。 深夜的北京看上去有种现代化都市的荒凉与漠然。 她的声音忽然有些哽住,不知道要怎么应了。 后来她只是说“我在办公区。” “你等我一下。”沈述笑了笑说,声音清朗,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龃龉。 五分钟后,沈述站在了办公区门口。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呢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太高的缘故,她竟然觉得他单薄了些。 他裸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发紫,从肩膀往下的很大一块地方都被淋湿了,洇出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她心里跟着抽了一下,马上移开目光。 她的目光落到他手里拎着的袋子商标上,竟然是“李记”的粥,这家粥店是老字号,距离这儿开车过去也要几个小时的。他疯了 沈述却绝口不提这份粥的得来不易,只是将袋子搁在桌上打开时懊恼地说“天气太冷,可能有点凉了。” 虞惜感觉心里酸涩,不管他是不是有意的,是不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她确实是挺感动的。 “没事,我热一下好了。”她把粥碗搁到微波炉里加热,捧着碗坐在桌上慢慢吃起来。 沈述就坐在她旁边,忍不住笑问她“好吃吗我还没尝过呢。” 虞惜舀了一勺给他,但是想起来他有洁癖又忍不住将手往后缩。 他却按住了她的手,将勺子里的粥给喝了。 虞惜心里震动,看着他低头慢慢将粥喝完,眉头皱着“这些所谓老字号,果然都是吹出来的,这味道不是挺一般的” 虞惜笑“那你干嘛跑那么远去买这个” 沈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了一下,望向她“你说呢” 虞惜说不出来了。 那天晚上回去时,他们一道坐的电梯,她目光一直盯着往下变动的数字,心里默念着应该快要到了吧、应该快要到了吧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虞惜有些猝不及防。 她迟疑了会儿才看向他。 “对不起。”沈述说,“我不应该夜不归宿,以后不会了。” 虞惜略感意外,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这样郑重道歉,唇角忍不住略弯。 连日来的龃龉,好像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对了,我把奶盖带回来了,我们晚上一起给它洗澡吧。”奶盖是他们之前收养的那只小猫,他成功用它把生气的她骗了回来。 其实说这话时他心里是有点瞧不起自己的,什么时候他要靠一只猫来哄人了 但情势所迫,他也没有办法了。 方法只要管用就好,管它用什么方法。 虞惜这时也挑起眼帘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么老套的方法他居然还用第二次真是 不过她没有戳穿他,她本来就打算原谅他了,便只是表面装作冷淡地“嗯”了一声。 沈述笑着牵了她的手,走出电梯时,侧头对她微笑“我们回去再说。” 这个晚上,雪下得比前几天的那一场雪还要大。 好在屋子里暖气够足。 但是沈述没有睡觉,这晚,书房的灯一整晚都亮着。 她悄悄趴在门口朝里望去时,他很专注地在替她改应聘书,偶尔搁下钢笔,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