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爱恨纠纷影响不了孩子。 起码暂时影响不了一心挂念吃蒟蒻的余淮南。 时闻牵着他,漫无目的走在夜晚静谧的中心公园里,路灯投在脚下,不远处车流声像涨潮。 她做错事,心中懊恼,连带对余淮南都百依百顺起来。 小猪崽吃完蒟蒻又要吃糖,时闻给他剥。懒得动腿了,嗲着讨抱,时闻也二话不说抱起来。 余淮南环着小姨的脖子,叼着刚刚得到的荔枝棒棒糖,高兴得哼哼唧唧晃脑袋。 时间还不算晚,公园里多是慢跑散步的人,大家都是流动地来来去去,间或停下,不是聊天便是看风景。这样一来,便更显得那个不远不近缀在身后的人举止特别。 他一直看着他们,余淮南有些害怕,又忍不住想继续瞧,因为那人长得实在好看。 小猪崽躲躲藏藏,不安分地在时闻怀里扭。 被时闻警告地拍了拍屁股,“想下来自己走是不是?” “小姨。”余淮南小短手搂得更紧,怯生生地贴着她面颊告状,“后面有个奇怪的叔叔。” 时闻闻言回头,停了脚步。 霍决白衫黑裤,西装外套拿在手里,懒懒散散望着她,唇边衔着根没点燃的烟。 走近了,才发现他温莎结都还好好束着,精钢领带夹佩在第三粒扣下面。衬衫衣袖却随意地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小臂线条。 时闻轻轻咬了咬颊边肉,“你来做什么。” “散步?”霍决随手揉了烟,扔进垃圾桶,“大概。” “有事?”她自觉现在没什么余力应付他,将余淮南胡乱张望的小脸掰回怀里遮好,声音略低下去,“有事说事。” “可以直说?”霍决声音很低,“刚回来,想见你。” 时闻无动于衷,“别拿你对付别人那套来对付我。” “你叫我说的。”霍决也不像要说服她的态度,大概是刚经历过长途飞行,整个姿态都有些疲懒,“我也没那么多耐心分给别人。” 时闻顾虑余淮南,不想像上次那样跟他无休止地争辩下去,把小朋友往上颠了颠抱稳,转身就走。 霍决落几步跟在后面。 余淮南乖乖趴在时闻肩膀上,好奇心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双葡萄眼滴溜溜问:“叔叔,你是谁?” 霍决微微抬了抬下巴,“这个凶巴巴的漂亮姐姐是你的谁?” 余淮南骄傲地挺直了腰杆,不知是为那句漂亮,还是那句凶,“这是宝宝的小姨!” 霍决“哦”一声,“那我是你小姨丈。” 时闻忍气回头瞪一眼,“别乱七八糟教坏小孩!” 霍决闭嘴,从善如流抬了抬手作投降状。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余淮南四岁了,又吃得肉乎乎的,实在算不得轻。这么着急忙慌走一段累都要累死,还是别晃悠了,赶紧躲回家才是上策。 时闻蹲下身,哄着余淮南下来一会儿,翻包找手机准备叫网约车。 没想到余淮南这只读不懂空气、看不懂眼色的小猪崽,一个不留神就爬陌生人怀里去了。 霍决单手将他抱起来,让他稳稳坐在手臂上。 余淮南还是第一次被抱到这么高的视野,两条小短腿晃得兴奋,高高兴兴喊他小姨快看,好高!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高! 他小姨心里白眼快翻上天,没有办法地走过去,伸手想把小朋友抱回来。 “我们该回家了。”眼睛看着余淮南,话是对霍绝说。 霍决侧身一转,将余淮南抱得更高,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车停在东门。” 言下之意,是要送他们回去。 二人无声对峙半晌,中间隔着个懵懵懂懂的小朋友,终究是时闻心有顾虑,落了下乘。 她挣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反手扯住他领带,凑近仔细嗅了嗅。 霍决配合地低头俯身,喉结滚了滚,纵容她小狗一样的举动。 “抽烟了吗?”时闻问。 “没有。”霍决说。 顿了顿,又说:“You wanna kiss ? ” ……神经病。 “我怕你熏到小朋友。”时闻无语至极,咬牙压低声音,“别瞎说话,他听得懂。” 霍决低低笑,故意用手指蹭了蹭她鼻尖,要她检查,“真没抽,来之前忍住了。” 修长的指骨擦过面颊,没有烟草味,只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