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屋子外面春光融融,屋子内却是隐隐有寒气自地面往上窜。
江羡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矮凳上,双手托腮,看着面前矮几上两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发愣。
她一日三餐的饭菜便都在这里了。
“咕咕——”
肚子适时发出抵抗,江羡任命般拿起一块馒头啃下去,馒头许是放了两天了,硬邦邦的,她使劲咬也才撕扯了一小块下来。
她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点咸菜放进嘴里,立即被齁的皱起了小脸。
江羡无奈的撂下筷子,心里实在是不可思议。
任谁能想到这是堂堂侯府嫡出小姐的三餐菜色呢?
腹中饥饿难耐,江羡拍了拍手,站起身往里屋走。
还是睡觉吧,两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太饿了,睡着了起码不用遭这个罪。
待站到床边,看着跟前的床铺,她连躺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不知什么料子的被褥质地粗糙,已经磨得她身上起了好些红疹,被子掀开还散发出阵阵霉味,熏得她脑仁发疼,床幔上亦是落了层厚厚的灰,轻轻一拍灰尘里面就扬了起来,呛得人直打喷嚏。
无奈作罢,这张床她实在是躺不下去。
缓步踱到门口,看着这个小小的院子,江羡不知道多少次想骂人。
还真是作孽啊,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天条了才会遭此惩罚?
她江羡,新世纪好青年,爸妈爱兄弟宠,身为富三代,还是有哥哥弟弟的家庭,不用考虑家族事业,一心画自己的画,再和二三好友吃喝玩乐,二十几年来无忧无虑,却在毕业前夕遭此横祸。
难道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她过的太舒适了吗?
不过这些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她已经穿来了两年了啊!两年!
而她才刚刚记起一切。
她是一朝车祸直接穿书。
这是一本名叫《娇娇世子妃》的团宠文,而自己,则穿成了恶毒女配。
啊多么熟悉的设定。
还有更荒谬的,原身是这本团宠文里面女主身份上最大的阻碍,因这还是本真假千金文学,原身是那个真千金。
她穿在原主被找回的前夕,原主不知为何被人推倒了池子里不慎溺亡,再次芯子就换成了自己。
还没理清楚状况,就被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弄的头晕眼花,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只来的及回答出一个名字,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瓶砸破了头,晕了过去。
自此之后就是被剧情支配,长达两年的时间。
此时的江羡,已经在剧情的支配下,完成了对男主一见钟情、痴恋男主不可自拔、当众和男主自荐枕席、沦为全上京的笑柄等等剧情。
最后因忍受不了男主对女主的维护,遂陷害女主,未果,反而被送到了这个庄子上反省。
实在是荒谬啊荒谬!
江羡望着远处几座连绵的山峰,面上有些戚戚然。
她要如何才能再过上上辈子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显而易见的,她起码得离开这个破败的别院,回到繁华的都市去才能东山再起。
思绪发散中,一阵沉沉的的脚步响起,江羡闻声望去,一个膀粗腰圆,下巴上堆了三层肥肉的嬷嬷小心的端着个发黄的白瓷碗走了过来。
来人是王嬷嬷。
因着是惩罚,即便她之后突然痴傻,江家主母陈犹任只派了一个嬷嬷和一个婢女过来看着她,于是这个庄子里只住了三个人,一个多的人都没有。
嬷嬷就是个王嬷嬷,江夫人的奶娘,而那个婢女每日被这个嬷嬷呼来喝去的,江羡一日反倒见不到几回。
王嬷嬷端着碗走近了江羡才瞄见碗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白瓷碗上浅浅的花纹缝隙里藏了一层泥的,碗沿还沾着灰,里面装着一碗黄绿色的药汁,上面还不住冒着白气,显然是刚刚熬好的。
王嬷嬷走到江羡跟前,身形能抵两个江羡。
她看了眼揣着双手,倚门而站的女孩,有些奇怪,今日倒稀奇了,这还是两个月来头一回见着她这么正常的模样,和常人一般无二。
但她也未多在意,只当是这人偶尔一回的清醒。拿着瓷碗的手往前伸了伸,不容置喙的开口:“姑娘,这是今日的补药,喝了罢。“
江羡看着眼前这碗冒着热气,还散发着难闻腥味的不明液体,脑海里冒出了动画里巫婆熬药的画面,有些想笑,但是面上却不做表情,甚至对王嬷嬷的话不予回应,也没有伸出手接过瓷碗的意思。
王嬷嬷见状拧眉,神情不耐:“姑娘莫要使性子,误了吃药的时辰,还是说姑娘要老嬷嬷亲自喂你?“
这王嬷嬷嘴里句一个姑娘,神情却是一份尊敬也无,她说喂药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理解的喂药。
后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