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倒不是他们非要凑这个热闹,而是从离得老远开始,就能听见人群中的争论,其话题性确实足够他们努力往里探一探。
先是一个男声在讲:“高丽怎么打不得,他一个边陲小国,以汉制建国,却不尊礼教,不向我大隋圣上称臣,狂悖至极,出兵讨伐才能让他明白何为天子之怒。”
另一人争论道:“郎君此言差矣,圣上之前出兵百万,还朝时才余千骑。我大隋是元气大伤,合该休养生息,而非如此冒进。”
“涿郡征兵,募为骁果,而今不过月余,骁果军已有百万,可见我大隋儿郎征伐之心已起,是民心所向。”
“各地纷乱迭起,纷纷有人效仿陈胜吴广,大势所趋是该平定叛乱以息民愤才是,大兴征伐只能步前秦后尘。”
“今圣文治武功,怎么被你拿去与暴君作比。”
“非也,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为了个人的血性,就要争的国将不国,好大的罪过。”
“借口,都是你贪生怕死的借口,天下乱了一百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隋一统江山,大局既定,正是给那关外蛮子铁骑威慑的好时候,大丈夫为国生,为君死,不怕流血牺牲,只愿马革裹尸葬我大好河山,这岂能只是个人的血性。”
那人说的跌宕激昂,看戏的人群中也开始出现不少偏向于他的声音,江绫李世民也终于挤到了前排来,看见两个已经续起了一点胡须的年轻书生,锦衣玉带,都是李世民这样的世家子弟。
大业九年,大运河已建成,高丽,也就是后世为了区分改称为高句丽的那个高丽,已征讨过一次,大隋亡国之象初现,但民心倒是未曾尽失,除这里站了个大逆不道的言陛下功过,连未来的天下之主李氏都尚未有谋逆之心。
江绫只想称他一句,勇士。
不过勇士勇不了多长时间了,民众的聚集很快把官兵招了来,吵吵嚷嚷的开始赶人,民不与官斗,自动就散了开,比什么都好用。
李世民不想惹事,江绫怂的一批,两人苟苟嗖嗖的降低存在感往外面退,突然就听袁天罡在身后来了一句:“哎,君主。”
声音之大,周围起码有十来个人都扭回头来看他们。
要死的李世民被他叫了一路都叫出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停了下来,就给了袁天罡拽住他衣袖的机会。
生动演绎什么叫人赃并获。
……
江绫某一刻觉得,她现在是不是拽着李世民去跳河都洗不白了。
她一脸苦像着望向周遭各种奇异的目光,冲着人家直摆手。
这是封建迷信,信不得,信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