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司乐总觉得手下人养伤就是躲懒,时间从来都是对半砍的,您若说月余,我还能休养半月,可若说半月,便只有七天了啊。”
见太医还有些犹豫,江绫又说:“不瞒您说,您看我这样貌也知,我是唐国公进献给陛下的,宫里还有王贵人为我做主,我不过想安安稳稳养过这半月,您何苦为难我,也为难您自己呢。”
门口,尚仪正在向司乐了解江绫的来历,得知是唐国公进献,还在王贵人跟前露过脸的,倒是狠狠的难办了。
正说着,太医走了出来,司乐赶忙询问:“怎么样?”
太医:“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得静养上月余。”
“月余?”司乐惊呼,“这也太久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五日之内上台跳舞呢。”
太医心想这司乐怎么比那小娘子说的还严苛,幸好他还是听了那小娘子的话的。
摇摇手,想赶紧远离这片是非地:“五日能下床走动都不错了,跳舞是万万不能的。”
尚仪听这情况,也皱起了眉头:“陛下还有五日就到大兴了,说好了献舞,如今主舞却没了,恐怕你我都要人头不保。”
司乐拦也拦不住太医,更心知这事的严重性,求助无门,讨好的拽了拽尚仪的衣袖:“尚仪,您说这下可怎么办呢。”
尚仪甩开她:“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她是唐国公进献的,王贵人眼前过过眼的,你若是不跟王贵人抢,咱们也没这祸事,你非要贪功占便宜,就老老实实贡着她,怎还任由她和那些小宫女胡闹。”
“奴婢,奴婢也是想看看这小娘子的道行,这宫里妃嫔那么多,谁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富贵的命。”
尚仪只骂她:“贪,贪得无厌。”
江绫听不大清外面两人在吵什么,但声响渐小估计是陷入僵局,便喊她们道:“尚仪,奴婢有一心得,想献给尚仪。”
果然下一秒,尚仪就推门而入。
“说。”
江绫在塌前行了礼,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敢问尚仪,昭君于元帝是回忆里的朦胧挚爱还是枕边伸手可摸的真人。”
尚仪:“当然是朦胧挚爱。”
江绫又道:“那为何不替昭君蒙面,增加她似是而非的朦胧感呢。”
尚仪:懂了。
“你想举荐谁。”
江绫:“阿肆,杨阿肆。”
尚仪看向司乐,司乐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尚仪的耳边轻轻耳语,尚仪听过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江绫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业九年的除夕夜。
杨广自搬去东都洛阳后,唯二次回来大兴过新年。
除夕夜宴,杨广与萧皇后共坐于首席,略低上一级台阶,是久居大兴的王贵人和自洛阳伴驾而来的陈贵人。
隋朝的后宫制度,自独孤氏要求杨坚虚设六宫后已经混乱多年。正常的旧制以妃位以下为嫔,但杨坚朝取消了妃位,后来独孤去世,才设了贵人位在嫔位以上。
也就是说杨广后宫,皇后以下三夫人被称为贵人,这其二就是陈,王两位。
王贵人遥敬陛下,美人待放,欲语还羞,这个被杨广遗忘在大兴的高位妃嫔,历经冷落,早已不复当年娇憨模样,反倒越来越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杨广有些痴了眼,陈氏位于下首,眼见着这一男一女眉目传情……
呵,皇后都没说什么。
陈氏灌了自己一杯酒,她可是恃宠而骄极了的,陛下心中有愧,从来饶恕她一切的失礼。
于是她嚣张的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打断了什么,随意扔下一句:“妾不胜酒力,先回了。”
说完也不管皇帝同不同意,扭身就走了。
可就算是这样,杨广都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萧后有点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又忍下来没说什么。
礼乐奏起,尚仪局编排的开场大戏在锣鼓声中登上台面。
一位蒙纱女子自天而降。
纱帐漫天,水袖飘动,女子的身姿轻盈,妙曼唯美,在台面上如同会了戏法一般突然的消失又出现。
恍然灵动间,杨广看见了一双极美的眼睛,一眨眼,又被纱帐遮住,看不真切。
那女子正是杨阿肆。
阿肆在团团的水袖中转动着灵巧的舞姿,心里不住回想起那日江绫的话。
“今日之前,我还一直怕她们真的被我唬住不敢害我呢,如今我已达成我想要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阿肆,你叫阿肆,肆意的肆,放肆的肆,有什么不敢拼一场,赢了,你就能做所有你想要做的,输了,也没有比如今更差的结局了。”
阿肆飘逸的衣摆仿佛越在回想中,越拥有说不清的力量,她的生命仿佛全部随着她的脚步绽放。
再没有比这更肆意的一舞,阿耶,阿娘,大不了就是一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