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浇个通透。
李盛白脑中闪过林孑撒酒疯的样子,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那些人都伤了她吗?
琼林——絮来——
还有她说的躺在冰棺又是什么?
心头一阵酸楚,他错过了不少事。苍白无暇的清冷面上不知是泪还是雨。
***
李盛白停在春来客栈门口,他知道那个人正躺在楼上走廊尽头的那间厢房里,内心逐渐安沉。
也好,默默守着她就好。那是他从五岁起就许的愿。
那晚,夜风渐起,他见她房中窗户敞开,前去关窗,却听见房内传来伤绝哭泣,鬼使神差进了女子卧房,却发现她深陷梦魇。还将自己错认成母亲,捉着他的手哭了很久。他知道,她是想家了。
他修无情剑,自当断绝爱欲。可恩情却是容许的。
秘境再见,甫知她与萧冶有恩怨,只以为是一场爱恨纠葛。谁知那一切都是假的。反是她今夜醉酒,倒是伤情良多。他从来都不在她的故事里,只是匆匆一别陌生人。
客栈门里几个弟子翘首等待,李盛白捏了个诀,将蓝衣烘干,随即整理好面上情绪,如常走了进去。
柳清梨小步跑过来,“师叔,刚外面是您跟我师傅在斗剑??”
李盛白垂下眸,不语。
柳清梨满眼震惊,见状也闭嘴不言。
突然意识到李盛白半边肩膀都是血,惊呼出声,“师叔,你没事吧?”
李盛白淡淡摇头,“无妨。”
“大晚上的,你们不去休息,都坐在这儿干什么?快回去吧。”他修仙之路淋过不少雨,故而向来关切后辈。
见李盛白兀自上楼,楼下弟子窃窃私语。
“看来师叔被师傅伤重了——”
“那可不——师傅的剑法万剑宗第一。”
李盛白走到楼梯拐角,朝更上一层望了眼,楼梯蜿蜒而上,尽头是一片弄弄黑暗。
清空心思回房,他在桌前点亮蜡烛,退去衣裳准备疗伤,露出精瘦有力臂膀。
宽阔的肩膀上伤口裂了半掌宽,骨头中心血肉绞烂,因淋了雨血水不停往外渗。
李盛白疏朗的眉目依旧清淡,眉头都没皱一下。用白布蘸水擦了擦流淌至腰腹的血迹,往伤口上倒了些外伤药,缓缓缠上纱布。将染血的衣裳从从桌上拿起搭到衣架上。
眼神回落,蓦地视线扫到衣架旁边的铜镜上。
昏黄的烛火里映出个一道朦胧精瘦的上半身,脑海倏忽闪过一个人影。
那只照他原样复刻的纸傀儡——
心里突地一慌,在恶念还没起时瞬间将其扼杀。
打坐一夜。
***
次日清晨——
窗外传来鸟儿婉转的啁鸣声,听得人心情颇好。
林孑内心挣扎了好半天,还是不甘睁开了眼。
眼睫轻微扑闪,晨曦透着窗子打进房间,柔和雾霭烘地人内心一片平和。
收拾好仪容,林孑打开房间门,迎面便撞上正要走进来的真水。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间被吓飞。
拍着胸口平息了好半天,那股心悸才慢慢淡了下去。
真水:“小美人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身子轻靠在门框上,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上抬,似笑非笑。
大神这样子林孑常见,只当她又要戏弄人了,随意飞了个白眼, “我?”
“本姑娘顶天立地,从不做亏心事!”满脸正气。
真水抿着唇嗬嗬笑。
“行,你顶天立地,走吧——”也不与她揭穿。
两人并肩从长廊上走下,拐个弯准备下楼,却看到楼下早就坐着万剑宗的十几号人,都在吃早食。
林孑心情瞬间不美丽,当头浓云惨淡。怎得就不能让她快乐一日,一大早接二连三撞霉头,真是晦气!
听到楼上动静突然停下,几道视线倏地飞来。
感受到气息,李盛白便知道是谁。心里蓦地一沉,不知该不该回头去看。
看了难免越陷越深,不看又实在放心不在。
最终,还是扭头望了一眼。见她气色好转,这才放下纠结的心。
林孑视线扫到这人脸上,瞳孔一震,脸色登时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仿佛调色板被打翻。
扭头看真水,小声嘀咕, “我好像还真的做了点亏心事。”
这剑仙一身蓝衣,背影空疏,身量清癯,面容又十分俊美,耳边细细两绺黑发垂在身前,看上去确实惹眼,果是发春梦的好素材。
只是望见李盛白清静无波的双眼,林孑心头蓦地有些发虚,眼神闪烁。
这么无欲无求的神仙人物自己怎得说亵渎就亵渎,果然她骨子里的颜狗血脉原地觉醒。不是不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