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耳朵坏了: “你叫我什么?” 那男子谄媚一笑,答到: “宋姐姐有所不知,那宋家长老宋忠义,是我的干爹。按辈分我唤你一声姐姐,今日干爹派我来送香火钱,没想到却逢您大驾光临。刚才也是我不懂规矩口不择言,姐姐莫怪。” “宋忠义?” 宋安悠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冷笑一声。 宋家事务繁多,通常是各司其职,如主支只管贸易,而一些旁支就管着什么田庄,铺子以及香火祭祀等杂事。 这宋忠义,就是族内专管海神殿供奉的长老。 他竟将这供奉这么重要的事派给一个外人来做,人还在这海神殿前撒野,这且不提,关键她的舅舅宋长晏,其实并非主支所出,而是从小从旁支领养过来的。而这宋忠义,就是他的亲爹。 放着自家儿子多年不问候两句,却在外面认什么干儿子干孙子,简直荒谬至极! 旁边的男子见宋安悠久不言语,心中也暗自发毛,细想哪句话说的不对。 宋安悠又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他冷笑: “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谁是你姐姐?滚回去告诉宋忠义,如果他再连这供奉这一件事都做不好,还要交给外人胡来,莫说是你,他也什么都别做了!” 尖嘴被吓了一跳,这位祖宗看着娇憨可爱,怎么这般说话? 家中长老的名字就这样直接喊出来,还要罢人家的职。顿觉不是好惹的角色,也顾不得干爹被骂,连声“哎”“哎”,福了一礼就带着人匆匆遁走。 赶走那男子后,主持方才走上前来行了一礼: “宋小姐。” 宋安悠弯腰回了一礼,那主持便做了个延请的手势,将宋安悠迎进殿内。 海神殿中,最为显目的,就是那正中的一尊海神像。身立莲花座内,形貌雕刻精致,眉眼中尽是祥和慈爱,就这样默默注视着来人。 自上古时代,居住在沿海地区的人民就开始祭拜海神娘娘,希望保佑自己出海时顺舟顺水,无难无灾。 到了今朝,海贸权被收束,京都除了一些在近海捕鱼的渔民,便只有宋家还会祭拜海神。 这海神殿,便是宋家出资建造的。 每次出海归来,宋长晏都会带着宋安悠来这里上香感谢海神娘娘庇佑。不仅是他们,只要是宋家商船上的,上至家主,下至水手奴仆,都会有专人替他们奉三支香,这也是为什么,香火钱数额如此巨大。 宋安悠又想到刚才那人,她的祖辈辛苦打拼下家业,族内那些亲戚就像米缸里的米虫般坐享其成,交代的事务也做不好,改天有空,还得查查他们的账。 接过主持递过来的香,宋安悠躬身三拜,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海神娘娘,请保佑宋家出海时一路平安,无难无灾。也请保佑我,早日找出谋害我爹娘的真凶。” ......... 从海神殿出来后,宋安悠感觉内心也平静了许多,坐在马车里没有言语,她不说话,旁边的小鱼就更不会主动说话了,耳边只剩车夫邀马的号声,配着起伏的马车,让人昏昏欲睡。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是永定侯府的姨娘,刚才那边有山匪,劫了我的马车,求你们救救我!” 马车忽的一下停住,宋安悠是被一阵惊恐的女声惊醒的。 让小鱼抬手掀开车帘,车夫转头望着她们,一脸为难,只见马车前站着一位满脸惊恐,头发散乱的妇人。 “小姐,这位夫人突然跑出来逼停了马车,她说她遇到了山匪,让我们救她。” 那妇人见车主人现身,忙又说道: “山匪就要追过来了,求求你们带我走,我是永定侯府的姨娘。” 又是永定侯府。 此刻马车还在偏远处,荒郊野岭突然跑出一个妇人,着实让人防备,宋安悠又看了那妇人一眼, 虽然此刻形状狼狈,但身上穿的却是上好的绸缎,头上梳的是眼下京都最时兴的发髻,虽头发散乱,但许是头上的发簪钗环被抢走了。莫非真是永定侯的姨娘? 妇人见三人神情犹豫,害怕她们不相信自己,心中更加慌乱,忙乱中摸到一个东西,那一刻,她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将那东西举起: “这是永定侯府的东西,它可以证明,我真的是侯府的姨娘!” 顺着她的动作,宋安悠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待看清之后,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