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就被老师指着自己的腿,要求她过去坐下,然后再背诵了。
顾陈年记得,自己当时有点诧异,愣了一下。但不及她再有任何的思考和反应,那面,那位姓史的老师已经不耐烦地再次催促了。
后来,顾陈年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在她背诵的过程中,那位史老师的两只手到底有没有搂她,是不是还抚摸她的头发和脸了。
她不记得那个时候,那个史老师是不是好像还装模作样地对她说:顾陈年,你背得很好,背得很熟,一如既往的优秀。
顾陈年记不清了。她也不想记得。她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可她其实又知道,她当时是立刻就意识到了,有什么是不对的。虽然她年纪比较小。但她就是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不好的。
但她太小了,那个小屋子里又没有别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除了乖乖顺从。
她记得,她自己尽可能快速地背完了课文,然后立马站起了身,还很高兴的问了一句:“老师,下一个叫哪位同学?”
她装作懵懂无知,她装作天真无邪,她装作受到表扬很开心。
她装作什么都不懂,她装作傻傻的。
她只想赶快出去,她只想立刻离开那里,远离那个恐怖的恶心的小黑屋。
因为,再不离开那狭小的、逼仄的、腐烂的地方,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身体的颤抖了。
她快要抑制不了身体飞速升腾的温度,她快要压制不住胃里犯起的恶心了。
她想骂,她想吐。
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
才三年级,后面还要在学校继续上学呢。
怎么办?不知道。
她好像有点懂了之前的那些女同学,为什么要么闭口不言,要么红了脸,甚至有的哭了。
但她太小了,和那些女同学一样。
太多的东西,她可能都说不清楚。
她一直是敏于行而讷于言的。
她一直是遇到事情嘴巴就更笨一些的。
回家也没办法跟父母说的吧。
跟父母说了,他们能相信吗?别人能相信吗?更何况,虽然她小,但下意识的,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被男老师要求坐在腿上,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别人是不是会猜测,或者乱说出什么更添油加醋,更难听的话呢?
毕竟,那些三姑六婆,平时都是各种扯东扯西的。
而父亲,也许会因为生气而冲动之下立刻做些什么,过激的?出格的?不假思索的?不计后果的?造成风言风语影响的?没法收场的?
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生闷气呢?
而母亲,母亲那面就算了,她一向就要做很多这事那事,她一直心里都各种烦躁的。除了阿彦的事,她可能还有些耐心,其他的孩子,更多的时候,她想不到,甚至也是不耐烦的。
还是不给她增加不必要的烦心了。
更何况,顾陈年还顾忌着后面的上学。
上学是顾陈年最开心最快乐的事了,因为她会收获很多荣誉,她会得到很多肯定和赞赏,在学校,她有很多同学和好朋友,她觉得自己最喜欢的事也就是上学了。
后面还是要继续上学的呀,还要面对全校的老师、面对所有的同学。如果她说了这件她觉得很不好的事情,老师和同学们会怎么看怎么想呢?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说,而别的同学都不承认,她后面该怎么度过每一天的日子呢。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除了装懵懂,除了装天真。
除了装作,什么猥琐都不曾发生过。
乡下的孩子,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得多听得多了,有很多懂事的挺早。
顾陈年之前听同学们私下传过,说那个姓史的老师不是好人。他和隔壁班一个姓庆的女老师,晚上常常不回家的,在学校里乱搞。
同学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说怎么怎么看到了。
但当时顾陈年并不在意,也没多新,她也就只是很随意地听了一耳朵,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什么叫乱搞,她也似懂非懂的。
都是小孩子,好八卦喔,讨论老师们的那些事情好像不太好吧。那都是成年的大人之间的事,是老师们之间的事。与小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呢。
顾陈年曾经那么认为的。
只是偶尔想到那个传说中姓庆的女老师,顾陈年隐约记得,她好像是全校女老师里,脸抹得最白的,眉画的最黑的,嘴巴涂得最红的。
虽然,她并不漂亮,看上去还挺凶的。
任谁也想不到,谁能想得到呢?
燃烧的蜡烛下面,光圈的里面,阴影最重。
顾陈年记得,那天早上她回到教室,通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