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便进来了,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那边声音温和中带了一丝疲惫:“都十二点了怎么还不睡?”
姜茵仔细辨别声音,试探性问:“阿晔?”
古晔低笑一声:“除了我你还欠谁东西了?”
姜茵忍不住笑了:“我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你怎么也不睡?”
古晔疲惫叹气:“刚下手术,一直想见你都没时间,明天总算休息一天,有时间吗?”
姜茵:“没时间也不行啊,我还欠你东西呢。”
古晔笑着咳了一声:“有想吃的东西吗?”
姜茵想了想:“很久没去‘七月’喝咖啡了,不如就去‘七月’吧。”
古晔:“好,那明天下午两点‘七月’见,我需要好好补一觉了。”
姜茵:“好。”
七月是一家中式咖啡馆,古典的陈设,精致的插花,曲径通幽的木质回廊,无不彰显着幽静禅意的旷古味道。
头顶中式吊灯泛着橙黄色的光晕,桌上一坛嫩绿铜钱草,两个人点了两杯拿铁,两份甜点,相对而坐,耳边流淌着静谧的琴曲,置身其中,恍若时光都变得缓慢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最适合的就是静坐,老友相聚,寂静无声。
时光的脚步无声无息地悄悄溜走,静谧的空间里,姜茵声音轻轻的:“抱歉,一年多都不联系你,伯母身体恢复得怎样?你还好吗?”
古晔修长手指轻轻触着铜钱草的嫩绿叶片:“都挺好的,你放心。”指尖在叶片上不经意地打着圈:“茵茵,真正的释然是不需要刻意躲避什么的。”
姜茵垂着眼眸搅动咖啡不说话,古晔低笑:“是不是烦了我这个心理咨询师了?”
姜茵摇头:“不是,如今我倒是希望听你说说。”
古晔:“是发现自己理不清了吧。”
姜茵忍不住涩然一笑:“早说了你该修心理学。”
古晔喝了口咖啡,淡淡而笑:“如今你跟阿桪已不是夫妻,我也不用再秉承着劝合不劝离的标准开导你,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站在一个中立的角度,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说说我的看法。”
“沉淀了一年,阿桪的对错你也该理得差不多了,阿桪为了弥补他的过错真的做了很多,即便那时你们已经离了婚。”
姜茵一时有些没听懂,古晔继续说下去:“你如今享受的安心平静是建立在摒除一切有关阿桪消息的前提下,当你再次面对阿桪的那一刻,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古晔抬头看她,清澈目光恍若可以洞穿她的内心:“茵茵,如果阿桪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会开心吗?不管他过得幸福不幸福。”
姜茵呆呆看着古晔,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古晔笑了:“茵茵,说到底你只是无法全心信任阿桪罢了,所以刻意逃避一切有关他的消息,只要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可以安心平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阿桪曾经的作为的确伤你颇深,因为在意,所以受伤,让你原本不安的心更加不安,更加无法信任他,这也是阿桪活该,自酿苦果。”
古晔摸出手机:“然而,到底要不要选择信任他,终究还是取决于你的心。”在手机屏幕上摆弄了几下:“加我微信。”
姜茵拿出手机同意加为好友,紧接着对话框里转瞬跳出一个又一个视频片段,粗略算了一下,足足三十多个。
古晔轻声喟叹:“这只是十分之一的视频片段,是阿言偷偷拍摄的,本想发给你,可是他不敢,就都发给了我。这一年多阿桪过的是什么日子,茵茵,仅仅这些片段就足以代表一切了。”
姜茵怔怔看着这些视频片段,根本不敢点开,画面里慕桪不是在昏暗的包厢里喝酒,就是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眼中的泪直直跌落下来,握紧手机慢慢趴在手臂上,整个身子瑟瑟抖个不停。
心,疼死了,真的快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