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察觉余念的眼神,那妇人哭嚎之声顿了一顿,她的目光跟随余念尽显惺惺之态。
幕篱之下,余念将目光收回,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侯府是真没人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儿竟是让一个农女和病秧子来解决。”
“农女怎么了?你以为你比谁高贵?即便是农女那也比你厉害多了。”
“就是,世子妃的医术可是济世堂的胡大夫都赞赏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看不起世子妃。”
经历过种种后,余念在永都城内的名声比从前好太多了。但凡有人说她不好,总有人能接上话呛那人几句。
……
余念听着耳边这些争论,却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只随沈凡呈径直入了茶铺。
“谁是王二?”
王二是茶铺的掌柜。
余念的话音刚落,便有一身材高挑的男人匆匆上前,“世子,世子妃,小的便是这儿的掌柜。”
“兹事体大,你可有报官?”
幕篱下,余念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王二。
“还……还未。”
王二摇头。
“报官?”方才还在号丧的妇人闻言瞬时顿住了哭声,他盯着余念一脸委屈,“世子妃,您可别欺负咱们百姓不识人。这铺子的背后是定北侯,若是报官,你们官官相护,我们哪里还能得到公平公正!”话毕,那妇人又继续拍打地面号丧。
“这我就不懂了,你带着尸首来此闹事儿不就是想叫我们给你个公道么?都已出了人命了,不报官又还有何解决的法子?怎么?你既要来闹事儿,又不让我们报官,你不会是随意寻了个尸首故意来我铺子里找事儿的吧?”
余念声音清冷,虽说话的语气不重,可这话落在那妇人耳中却如一块巨石压得她不敢呼吸。
“这……”那妇人眼泪还挂在脸上,惊愣得话都说不上来,过了好半响她才调整好心绪道:“世子妃作何这般不饶人,我会如此自然是不想叫大家再受我受过的苦,这茶铺里的茶喝死了人,难不成你们还想继续开着不成?”
“哈~~”余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不丁地笑出声来,“人是死了,可如何死的,何时死的,在哪儿死的,你一概没说清。究竟是不是因为饮了我茶铺的茶而亡这一点似乎还未知,便是官爷来了,也要请仵作验尸,找寻证据,证人才敢下结论。我不知,你竟还能空口断案?!”
“你觉得是我们害死了你丈夫想要搅得我们铺子不安宁,我们何尝不想赶紧查清此事,好洗清这桩冤枉事儿!二叔虽自来好说话,带出来的掌柜伙计也好言语,却并不代表谁人都能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
说着,余念的声音冷了好几度,“王二,报官!!”便是带着幕篱大家也似乎能看到她的面色冷若寒霜。
王二看到世子妃来时,本对她不报任何希望。
可眼下听了她的一番话后,心中有被震慑到,对于她的吩咐竟是缓了一口气才回过神来,他匆忙上前俯身应声。
正打算离开铺子往顺天府去,却不想竟猝不及防地被那妇人一把扯住了裤腿子。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没天理了,大家快来看呐沈家茶铺的茶喝死了人,但茶铺掌事却不闻不问!!”
余念蹙眉正欲开口,却只见随他们一道来的几个护卫已然上前一左一右架开了那妇人。
“王二,去吧。”说话的是沈凡呈,他的声音虽依旧清冷,但余念却能分辨出此时他情绪有些不悦。
余念狐疑地偏头冲他望去,才见沈凡呈也在回望着她。
“莫慌,我在。”沈凡呈沉声只用两人听得见的话道。
听到这话,余念也不知自己心中作何感想,只觉得呼吸略略一滞,片刻后才猛然回神。
王二走远了。
那妇人虽极力挣扎却也还是没能阻拦,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那里。
“事情既然发生在天子脚下,那事情的公正与否你便只管放心。侯府立家百十余年,既然开设了茶铺,便不会带着害人之心来。想来过不了多久这事儿便会有个定论。”
“你说是吗?”那妇人见余念是在同她说话,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而后道:“就算你们报了官,我也是不怕的,哪怕拼了我这条贱命,我也要给我夫君讨一个公道!!”
相较于妇人的遮遮掩掩,余念的落落大方显然更得人心。
围观百姓嘴里皆已议论开,都说那妇人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
而妇人也将那些话语听进耳中,她眸光闪烁虽有在控制表情,但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不安。
余念同沈凡呈在伙计搬来的凳子上落座,不多时王二便已带着一行人折返了回来。
为首的是顺天府的府尹,府尹姓孙,五十几岁年纪,余念曾在宴会上见过几回。
孙府尹虽身形瘦小,行动上却极快,他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