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童言抬头,发现之前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旁边。
周姐已经不在座位上,站在李总身后,不时殷勤倒酒。
“你出道多久了?”张齐问。
鹿童言手撑着头,嗓子有点涩,艰难的回答: “一年多。”
他又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拍戏很辛苦吧?”
“还行,都是工作。”
鹿童言往窗外看了眼,夜色朦胧,远处建筑灯火通明。
如果当初选择继续读书,现在会是在哪里,又做着什么事?
她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圈,面红耳赤的男女,划拳推搡的声音,桌上杯盘狼藉。
最后目光落在她手边摆着的酒杯,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
估计又遇到了风浪,船身小幅度的颠簸了下,鹿童言胃里一阵绞痛,额头上开始冒汗。
张齐拍着她的背,又递过来一杯,鹿童言摆摆手想拒绝,是真的不能再喝了,要不然她可能会真的晕在这。
船身稳稳行驶,突然一道浑厚而略显严厉的声音响起。
“做不做。”
鹿童言从臂弯里抬起头,睁着迷蒙的眼去看。
阮语坐在李总旁边,眼圈发红,紫色连肩衣裙肩带褪到小臂那里,上面带着点乌紫的痕迹。
包厢内其他人也停止了调情,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周姐面色不好看,却也不敢出声。
李总扯着领带,露出脖子上的一圈油腻肥肉,本来他不说话还好,现在大家都往这边看,阮语要是不听话他丢的就是面子。
这些人,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阮语摇摇头,牙齿咬着嘴唇,恐惧、惊慌、各种复杂的情绪掺和在一起,脸上带着颤抖的笑,看看房间内的其他人,说出来的话支离破碎。
“李总,我真的,这个真的不行。”
话语中仍带着讨好的意味。
凝滞,焦灼。
旁边有人说: “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李总让你做是给你面子。”
其他人立马三言两语的跟着附和。
鹿童言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李总像是不耐烦,抬手示意身后的人。
那人立马掏出一沓支票样子的东西递过去。
原来他还带着私人秘书。
他喝的酩酊大醉,拿笔都有点拿不稳,眯着眼睛,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
周围人似乎见过不怪,没什么惊奇,估计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阮语看到纸上的数字,脸色白了又红,身体发颤,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
李总眼风向下掠,打着酒嗝,胳膊搭在阮语裸露的肩上,撕下支票塞进她贴身衣服里,油腻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像你这样的女孩,外面还有很多,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都到这一步了,阮语心一横,不顾房间内其他看好戏人的目光。
声色犬马,饮食男女。
不过一瞬,紫色衣裙堆在地上,覆盖上白皙的脚踝。
鹿童言听到了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在那一刻,她突然很厌恶自己,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下一秒,她与李总的目光对个正着。
仿佛地狱恶鬼,贪婪的视线包裹着她。
他的声音干哑,如同宣判死刑, “过来。”
鹿童言脑袋轰隆一声。
她怔了几秒。
李总轻敲着桌子,又重复了一遍, “过来。”
他再次挥手,阮语识相的穿好衣服,离开包厢。
她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手扶着墙出去,几乎站不稳,像才从水面上浮出来。
众人等着另一场戏。
鹿童言这时候明白,原来前面被灌的那么多酒,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她穿着雪白的纱裙,衬得肌肤雪白,乌黑浓密的发做了小卷披在脑后,像洋娃娃,此刻求助的眼神望向周姐。
周姐与她四目相对,轻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她身上,有好奇,观望,以及少数的怜悯。
鹿童言走过去,背后领带缀着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步一颤。
纯洁美丽。
胃部又开始绞痛。
鹿童言刚走到他身边,膝盖被人一踢,她本来就没有防备,直接往前一扑,跪坐在李总面前。
白色纱裙被地上的酒水浸湿,颜色发深。
她的下巴被人用拇指和食指粗暴的钳住,简直就要被捏碎,鹿童言被迫昂起头。
男人眯眼看了看: “你脸上这块,天生的?”
他指鹿童言右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