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母坐在病床上,盯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然后转过头,从盘子里拿了块山楂慢慢的嚼。
“你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没过来?”
“工作,工作有些忙。”
鹿童言在床前站着,觉得自己的脸颊那里好像破了,她现在脑子里担心的是晚上还要录节目怎么办。
没事,化妆遮一遮总行的。
“我把你养这么大多不容易,两个月你没来了吧,是不是忘记还有个妈在这里躺着了,白眼狼。”
“穿成这样准备勾引谁,有点工作的样子吗?”
鹿童言真的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穿的衣服,北徽天气冷,她穿着浅灰色高领毛衣,外面是棕色大衣。
羊绒裙,马丁靴。
她说着说着哭起来, “我真的很后悔生下你,要不是为了养你年轻时落下了病根,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中年女人有一双幽怨的眼睛,
鹿童言听着也难受, “妈,不要这样说,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能治好能治好个屁,你看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鹿母突然伸出胳膊推了她一把, “白眼狼,都是因为你,就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鹿童言一个踉跄,手扶住后面的桌角,掌心传来一阵痛。
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之前和岑叶宁一起见到的那个抱着洋娃娃哭的小女孩。
不过她不是,她的童年连哭都没有资格。
每次从这里走出去之后,鹿童言都会告诉自己,下次不要再来了。
但她还是会来。
就像是从来认认真真上学的好学生,第一次逃课总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无力,无奈感铺天盖地的袭过来,那扇白色的铁门哪是治病的医院,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拥有着巨大吸力的深渊,不断的吞噬着她的精力。
她本来准备打开手机看眼时间,结果收到了助理发过来的私信。
是之前王导那部戏,制作方那边直接把她的名字从参演人员中剔除了,不用说,在剧里的戏份肯定是被剪的一点都没有了。
还好今天没有其他的通告,她只需要做个高铁去阳城。
坐在行驶的列车上时,她发现自己居然期待着每周去那边录节目的时光。
遇到同行的工作人员,鹿童言强忍着心中的情绪,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今天她过来的比较早,阳城还是下午,不知道为什么,鹿童言今天突然就很想来这边。
刚出站,她居然碰到了梁岐行,身边跟着助理。
“学长,你怎么在这边?”
梁岐行笑, “之前不是说回来请我吃饭么。”
“对。”鹿童言算了下时间,离上次梁岐行打电话说出差到现在,也差不多半个月。
反正现在还不到晚上六点,节目七点开始录制,紧一紧应该能来得及。
鹿童言在手机上选了家西餐厅。
梁岐行饮了口红酒, “学妹最近工作怎么样,在这边录节目好玩吗?”
“挺好的,因为搭档有几个是我高中同学,相处起来就比较简单。”
“对,之前听你说过,你是不是有点。”梁岐行停顿了下,像是在大脑里思索词汇, “社恐?”
“也还好啦,慢热。”
鹿童言低头切着盘子里的雪花牛排,笑着回。
她也不能说是社恐,只是有时候不太懂怎么和别人相处。
吃过晚饭,外面正是霞光满天的时候,餐厅离临江不远,梁岐行和她并肩沿着榆飞路往那边走,一路上给她讲了很多国外的事情。
走到临江别墅大门前,鹿童言指了指里面, “那学长,我先进去了。”
“等下。”梁岐行叫住了她。
临江这片本来就属郊区,风景优美却没什么人,正门门口是一道斜坡下来的公路。
黑色大门两边是一人多高的石墙。
鹿童言双手在身前拎着挎包,等着他说话。
梁岐行似乎看起来有些紧张,右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别墅内的石榴花落了几片叶子洒下来。
“怎么了学长。”鹿童言笑了下,干净的眸子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傍晚的霞光。
梁岐行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温柔, “之前不是说过,回来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说着,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顺便带出了一个黑色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串项链,宝蓝色的吊坠,折射着五彩的光,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先不要拒绝。”
像是有预感,他提前开口。
鹿童言下意识后退,梁岐行解释道, “这是我在国外拍卖行里看到的,觉得特别适合你。”
“学长,不行,这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