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等候的侍者将用完的餐盘撤掉,重新摆了饭后甜点和饮品。
鹿童言双手交握放在并拢的膝盖上,面前摆着小碟马芬蛋糕,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陈错。
他靠着墙,微偏着头,看起来有些无聊,眼神却是大大方方,也没催促的意思。
视线对视,陈错也不躲开,抬着下巴就这么瞧着,身后是卷云纹的大理石墙壁,另一侧刻着浮雕。
朱红色的大圆柱,镶着白圈的灯顶,香槟色百叶隔窗。
鹿童言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做什么,是在等自己?还是在等谁。
他抱着双臂,黑色卫衣右侧有个银色的标志,鹰?
梁岐行甚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她在看谁。
“学长,我一直把你当朋友。”鹿童言低头沉思,放在裙子上的右手拢了拢, “而且,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觉得这样直接说出来更好,直接明确的拒绝。
陈错在那边,这顿饭也差不多了,鹿童言想起刚刚说的手机联系。
“我知道,只是一直心存侥幸,想着或许哪天我也能插个队。”
她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先遇上了陈错,这点梁岐行明白,但又想着感情哪有先来后到之分。
如此看来,是有的。
鹿童言抬头看向他,略有些惊讶。
梁岐行所说的知道,是知道自己一直把他当朋友,还是后半句。
她认真思考的时候,有时会习惯盯着对方的眼睛,因此注意到此刻梁岐行眼眸的颜色,仿佛泡过的几次的茶水,杯壁里上下浮动着发黄卷曲的茶叶末,带有一种惘然的苦涩。
情愿是自己感受错了。
鹿童言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梁岐行看着她,声音多了几分无奈与释然, “是我身后的那位吧,你喜欢的人。”
他和她认识了几年,说没有些了解是假的。
何况梁岐行又最擅长洞察人心,有时看的太透也是一种苦恼。
“学长...怎么看出来的。”鹿童言这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卷着腕上的丝带。
有这么明显吗,应该没有吧。
她低下头的时长睫扑落的样子很美,脸很精致,即使没有化妆。
梁岐行视线放在她手上,他早就注意到了鹿童言这个习惯,紧张的时候喜欢攥着衣角或者是用手指勾线头,总之必须做点事情。
他拿起汤匙搅了搅面前的意林颂可,淡淡的苦香飘进鼻翼, “女孩子一般只会接受自己喜欢的人触碰,这一点。”
刚刚陈错拍她的肩膀时,她没有任何一丝拒绝的反应,而自己递纸巾过去是却下意识地后退,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鹿童言稍怔,所以刚刚,梁岐行的动作就只是试探?
以前一起吃饭时他有没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鹿童言仔细地回想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也许没有。
也许有只是当时没在意,或者当陈错重新出现生活之中,她又开始抗拒除了他意外其他男人亲密的举动。
鹿童言承认这点,她确实挺抗拒别人的触碰。
她拿起勺子尝了口奶油,从对面反光的镜子中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由服务生领着进来,戴着墨镜,身影有些熟悉。
女人看向这边的时候,神情稍顿,尔后又恢复常态。
是何嘉欣。
也不难猜,楼上有穆子骁,爱玩,何嘉欣和他关系一向不错。
高跟鞋踩在擦得反光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何嘉欣摘下墨镜,笑着过来打了个招呼, “梁总这是在约会吗?”
“不是,朋友之间的吃饭。”
“只是朋友啊。”何嘉欣做过美甲的手撑在桌子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的了一圈。
梁岐行面上维持着笑,手掌握着高脚杯,眉头却快速皱了下。
鹿童言察觉到他明显不耐的动作,甚至是厌烦,有些疑惑,因为他应该和何嘉欣不太熟,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况且他一向脾气很好,特别是对女生,很绅士。
何嘉欣撩了下头发,从花瓶里揪下一片玫瑰花瓣放在手里揉搓着,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准备说什么。
她手指慢慢染上一点红色,身上的香气沿着桌角蔓延。
鹿童言看着那点猩红一走神,手臂碰倒旁边的杯子,半杯水水顺着桌布迅速流在裙子上一阵冰凉,她拿纸擦了擦匆忙起身, “抱歉,我先去下卫生间。”
“你今天来这什么意思?”等鹿童言走后,梁岐行压制着怒意,声音低沉, “答应你的都已经做了,这是最后一件事,以后咱俩分道扬镳。”
“我说什么了吗?你就这么怕,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在这,还是说梁总的生意范畴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