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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得意,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竹筒打开,一只绿油油的小虫从竹筒里飞出来,大大的脑袋,圆圆的眼睛,胖乎乎的身材,背上一对几乎透明的翅膀,似蝉非蝉,围着展昭飞来飞去。
展昭心中一动,拿出蓝星在马车上偷偷交给他的竹筒打开,果然,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绿色小虫从竹筒里飞出来,两只小虫似是久别重逢,格外亲密,聚在一起快乐地飞舞。
展昭看着两只小虫,“这,难道是……青蚨!”
蓝星嘿嘿一笑,“算你识货。”
南方有虫,名曰青蚨,似蝉非蝉,母子相依,分之必寻。
传说每对青蚨母子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联系,不管分开多远,母青蚨必会找到自己的孩子。
青蚨这种东西极其罕见,白玉堂目不转睛地盯着,“你哪找到的,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
“不是我找的,是它们自己飞到我窗户上的。”
“什么?!”白玉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蓝星看白玉堂喜欢,将一对小虫装回竹筒,大方地塞给他,“你喜欢,送你了。”
白玉堂毫不犹豫地还回去,“无功不受禄。”
“你真不要?”
“五爷一言九鼎,说不要就不要。”白玉堂又看了竹筒一眼,他是真的喜欢。
“那就可惜了。”蓝星一脸遗憾,“我留一对就够了,还有一对没什么用,本来想送你当见面礼的,既然你不要,那我只好————”
“等会儿!”白玉堂咬着后槽牙打断蓝星的话,“你说你有两对青蚨,不是两只,是两对?!”
“这次出门就带了两对,剩下的都留在家里了。”蓝星实话实说。
“你的意思是,还,还不止两对?”白玉堂声音发颤。
“当初飞到我窗户上的不是母子,是夫妻,这几年子子孙孙的生了不少,我挑了几对漂亮的留下,剩下的养着麻烦就都放生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公平,同一件东西,有些人千方百计去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有些人不经意间轻易得到还觉得是累赘。
“子子孙孙……”白玉堂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闭倒在展昭身上。
展昭任由白玉堂靠着,淡淡地说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白玉堂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展昭,“猫儿,你又幸灾乐祸?”
展昭微微一笑,“展某只是感慨。”
蓝星问,“白玉堂,我看你顺眼才送你见面礼,别婆婆妈妈的,一句话,到底要不要?”
“要!”蓝星痛快,白玉堂更痛快,从展昭身上站起来,二话不说接过竹筒,然后一脚将蓝星踹进荷花池。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蓝星从水里冒出来,气得七窍生烟,“白玉堂,你发什么神经?”
白玉堂抱着胳膊站在岸上冷笑,“臭小子,别以为你送五爷东西,五爷就会手下留情,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要动就动白玉堂那只耗子’,什么叫‘他还是野花一朵’,什么叫‘野花要比家花香’?”
蓝星嘿嘿一笑,“你一定是听错了,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谁不知道你白五爷华美无双,风流天下,谁敢说你是野花我跟谁急!”蓝星边说边向岸边靠近,来到岸边突然一把抓住白玉堂的脚踝用力拉进水里。
又是“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白玉堂从水里冒出来,风华绝代的锦毛鼠瞬间变成了一只湿淋淋的水耗子。
“我不会游水……救我……”白玉堂扑腾了几下才发现,池水没有想象中那么深,才到他的胸口。
蓝星幸灾乐祸,“锦毛鼠变成水耗子,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臭小子,有种的不要躲,看五爷怎么教训你!”白玉堂抹一把脸上的水,向蓝星扑过去。
蓝星一见不妙,转身游开,白玉堂紧追不放,一个在前面游,一个在后面追,两个大孩子在水里玩的不亦乐乎。
远处的天空隐隐透出亮光,一轮红日从起伏的山峦间冉冉升起。
展昭抱着双臂靠在树上,看着水里嘻闹的两个人,温润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挺拔的身形沐浴在霞光之中,虽然经历了一夜的生死激战,他依然神采奕奕,映着一池洁白的荷花,玉树临风。
阳光落在水面上反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光影交错间,水中的蓝星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下,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朝霞映红了她娇艳灵秀的脸庞,晶莹如玉的脸颊上粘满水珠,几缕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俏皮的光华,衣服领口半开,隐隐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纤细的手臂在水面撩起一片飞扬的水花,清脆爽朗的笑声从粉嫩丰莹的双唇之中飞出,格外悦耳动听。
展昭恍惚间有些失神。
再仔细看去,朝霞散尽,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