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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人不同意,她的脸已经被毁的一塌糊涂,自己看顶多是糟心加恶心,要是让外人看见,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她可丢不起这人。
“本天师看不见你的脸,怎么为你恢复?”
真能恢复?
马夫人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丫鬟解开脸上的纱布,露出一张姿色稀松的脸,原本就胖的像张发面饼,现在更是肿的像个猪头,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视觉效果震撼人心。
人群中一片唏嘘声。
黄舟齐眼角眉稍齐抽,半天挤出一句,“玉颜膏并非寻常之物,如此反应必定事出有因,待本天师为你占卜一二。”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六枚铜钱装进龟壳,拿在手中上下摇动,口中念念有词,“占卜问天地,卦相示凶吉,乾坤无边际,一卦一人心,疾疾如律令,开!”龟壳里的六枚铜钱被倒在地上,散落,蹦跳,翻滚,旋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过后,五枚铜钱陆续停下,清一水的反面朝上,最后一枚在地上旋转了十几圈才停下来,依旧反面朝上。
“原来如此。”黄舟齐看着占卜结果,掐指一算,恍然一悟,“正为阳,反为阴,此卦阴盛阳衰致极,显示夫人家中乾坤倒转,阴阳失衡。”
只要是聪明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出这是啥意思。
人群之中传出一阵嘲笑声。
马夫人油多脑少,算不得聪明人,可是作为当事人,也能明白黄天师是说自己在家里是个母老虎,她最讨厌有人对自己家里的事情说三道四,要是换了别人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偏偏是黄天师,她就是再生气也不敢发作,只能忍着,忍得脸都紫了。
“天师,我家里的事情和我的脸有关系吗?”马夫人不高兴地问。
“夫人家中阴气旺盛,久凝不散,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导致夫人体内阴气大量郁结,本天师玉颜膏中的血玉更是至阴之物,夫人用后,两阴相遇,物极必反,夫人脸上的变化便是被至阴之气侵蚀之症状,若是不及时将这股至阴之气消除,天长日久,不止是夫人的脸,只怕就连夫人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马夫人一听自己不但脸保不住,连命都保不住,吓得一把抓住黄舟齐道袍,“天师救我!”
黄舟齐抽回道袍,从怀中取出三张黄纸,命人点燃三根香火,将黄纸一一放在香火上慢慢熏热,原本一片空白的黄纸上渐渐浮现出一连串神秘复杂的红色咒文。
黄舟齐将三张符咒交给马夫人,“夫人将这三张‘化阴符’带回家中,用红绸裹住放在枕下,每日正午取出一张放在太阳下暴晒一个时辰,然后用烛火化成灰,以桂花酒冲服,三日之后,夫人体内的至阴之气自然化解。”
马夫人大喜,用双手小心接过三张化阴符,如获至宝。
“这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夫人体内阴气多半是来自家中,若想根治,一定要将家中颠倒的阴阳两气纠正回来。”
马夫人问,“这要怎么纠正?”
黄舟齐问,“夫人家里平时是何人当家做主?”
“当然是我。”
“这就是本天师说的阴阳失衡,从今日起,你家中改由男子做主,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唯有阴阳归正,顺应天理循环方是正道。”
马夫人一听就不愿意了,“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夫人不想自己的脸越来越严重,就必须按照本天师的话做,只有做到阴阳调和,才能真正化解夫人体内阴气,不出一月,夫人的容颜自然完全恢复。”
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自己的脸,马夫人决定忍一个月。
送走了马夫人,黄舟齐又陆续为几人解决了问题,最后走到贡桌前掀开上面的红布,桌上驱妖符,极乐散,化灾水,玉颜膏摆了满满一桌,看得百姓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黄舟齐终于宣布,今日售卖开始,人群立刻争先恐后,所有人都想往前挤,老的挤不过少的,女的挤不过男的,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任凭几个小道士“排队排队”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听。
黄舟齐端着天师的架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热闹,他很喜欢这种人们为他疯狂的感觉,人们越是对他疯狂,他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视线在四周巡视一番,甚为满意,直到看见蓝星————靠着柱子,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三分邪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成功的骗子最怕三件事————
一:被人揭穿自己的骗术。
二:比自己更厉害的骗子。
三:官府的人。
偏偏这三样蓝星都占着,虽然蓝星早有声明,不会妨碍黄舟齐在城里坑蒙拐骗,可是黄舟齐做贼心虚,对蓝星多少还是有些顾忌,乍一见面,心里顿时惊了一下,不过他毕竟是久经骗场的老手,马上就镇定下来,吩咐小道士很低调地将两人请至后厅。
玄天宫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