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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一,宜:招亲。
一早起来,天空阴云密布,秋风瑟瑟。
枯黄的落叶被冷风卷着飘向远方,秋色比起前几日似乎又萧条了许多。
再萧条的秋色也阻挡不住庆安城吃瓜百姓八卦的灵魂。
今天是秦家招亲的日子,热情的吃瓜百姓一早就聚集在秦家大门口,等着盼着看热闹,黑压压一片人头蹿动,水泄不通。
秦家一向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今天完全敞开,门外摆着一张桌子,秦家的文书刘先生坐在那里,桌前竖着一块牌子,“招亲报名”四个大字异常醒目。
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一个报名的都没有。
秦家饭厅。
失忆后的秦九铃一再强调:宁可居无竹,不可食无肉,因此秦家的饭桌上除了大夫人喜欢的几个素菜之外,全是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午饭,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大夫人:半天不见人来报名,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没人要,不高兴。
二夫人:半天不见人来报名,老娘的办法果然有用,心里偷笑,脸上装作不高兴。
秦凤兰:半天不见人来报名,庆安城里的臭男人都死哪去了,秦九铃要是嫁不出去又要嫁给表哥,不高兴。
顾邵晨:我究竟哪里不好,为什么秦九铃这死丫头就是看不上我,不高兴。
秦九铃:今天的糖醋排骨有点肥,不高兴。
午饭在所有人都不高兴的气氛中吃到一半时,大夫人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担心地看着秦九铃,“铃儿,你还是让刘先生回来吧,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招亲,于理不合。”
秦九铃正在埋头啃骨头,头也不抬,“理是什么东西,它合不合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夫人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模样,苦口婆心地教育秦九铃,“大姐说的对,铃儿你还是别折腾了,女孩子就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招亲的道理,你这不是胡闹吗,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人来报名,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你赶紧让外面的人回来,找个日子尽快和你表哥成亲,别让你娘和我再为你担心了。”
秦凤兰一听就不干了,埋怨地看着二夫人,“娘,看您这话说的,好像大姐没人要似的,这不是才过了半天吗,再等等。”
顾邵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听到秦凤兰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强打起精神,“大娘,姑姑,你们别再说了,既然表妹已经拿定了主意,我尊重她的决定,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表妹,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切不可草率————”
“啪!”一块骨头被丢在桌上,声音似乎比别的骨头响,饭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一桌子人都看着丢骨头的人。
秦九铃盛了一碗鱼汤喝得很慢很仔细,直到一碗鱼汤喝完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视线在饭厅里扫视一圈,随手指着一个年轻的小厮,“你,出去看看。”
小厮是个机灵的,接了命令一溜烟地跑出去。
秦九铃的视线一一看过桌上所有人,“娘,你吃的太少了,我让人做了燕窝羹,你一定要全部吃掉;二夫人,就算你脸上的皱纹再多也不能用颜色这么难看的胭脂水粉,和你暗淡褶皱的皮肤太不搭配,上了年纪的人还是用些庄重的颜色比较好;凤兰,就算你最近又胖了不少,也不能三天两头的买新衣服,旧的改改照样能穿,家里的银子就那么点,你多花我就得少花,我没得花大家都别想花;顾少爷,你废话太多我不想听。”挨个说完,秦九铃把一盘红烧鱼端到自己面前,吃得津津有味。
秦九铃的话句句戳在当事人的痛处,除了大夫人,剩下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秦凤兰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瞪着秦九铃,“我只不过是买了几件衣服而已,比不过你大把大把的输银子。”
秦九铃一脸无所谓,“我是秦家大小姐,秦家的钱都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秦凤兰强调,“我是秦家二小姐!”
秦九铃不屑,“妾生的奴才,你也配?”
二夫人母女两个齐刷刷变了脸色。
二夫人强调,“铃儿,凤兰怎么说也是你爹的女儿————”
“也是你的女儿。”秦九铃冷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
二夫人和秦凤兰想发作,被顾邵晨一个眼神劝阻,三个人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饭桌上的气氛安静又压抑。
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很快又一溜烟地跑回来,站在秦九铃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九铃让丫鬟倒了杯水递过去,“不着急,慢慢说。”
小厮喝完水,开始描述自己在门口的所见所闻————
“大小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