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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这一刻,她同样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蓝星。
也许让她在宴会上出问题更好。
她若出事,他又会怎样?
或许她不想看到他难过。
又或许,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
“你为皇上做事,帮你就是在帮皇上,该说的本宫已经说过了,你好自为之。”庞妃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教坊。
蓝星看着庞妃的背影————她找龙珠,百花宴就有人中毒,现在想来仁宗的确有可能指使人下毒,但王丞相是仁宗的左膀右臂,仁宗绝不会拿他的孙女冒险,百花宴的目的是为仁宗选妃,王丞相的孙女有很大的机会中选,新人进宫,受到威胁最大的是后宫的妃子们,庞妃是最得宠的一个,也必定是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她能甘心?
王丞相和庞太师在朝中势均力敌,相互制衡,如果王丞相的孙女进宫,势必会打破这种制衡,局面对庞太师会非常不利,他能甘心?
庞家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什么都不做?
庞妃为了讨好仁宗,势必会买通他身边的宫人,掌握他的动向,如果她知道了仁宗的目的,来个将计就计————所以,在百花宴上中毒的人是王丞相的孙女,那姑娘因为鹤顶红伤了身子,进宫的事情自然是取消了,庞妃还是庞妃,在后宫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想明白这其中关键,蓝星缓缓吐出一口气————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这个女人,地位可不是一般的稳。
楚襄缘在宫里唯一的靠山就是太后,吃了亏是一定要到太后那里告黑状的,要是太后听了楚襄缘的屁话和她过不去,这麻烦可就大了,蓝星想到这一点,庞妃走后她也没闲着,第一时间跑到太后居住的宝慈宫,离得老远就停下来,先揉眼睛,使劲揉,把自己两只眼睛揉的红红的,跟兔子似的,这才慢慢走过去,走得一瘸一拐,楚楚可怜,到了门口,一不说话,二不进门,直接往地上一跪。
守门的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得一头雾水,一人问蓝星,“姑娘是哪位,来宝慈宫有什么事情?”
蓝星也不说话,只是摆出一个要哭不哭,不哭又想哭的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宫人问不出什么,只好进去通报。
很快,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走出来,仔细打量着蓝星,“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跪在这里?”
蓝星眼巴巴地看着嬷嬷,可怜兮兮道:“嬷嬷,我叫蓝星,是开封府的,皇上让我到教坊学习,我刚刚在教坊遇到安平公主,公主让我弹琴,我不会,公主就生气了,公主身边的人说,安平公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公主,让安平公主不高兴就是让太后不高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想让太后不高兴,所以我特意来请罪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太后只管罚我,怎么罚都行,我无怨无悔。”
嬷嬷面无表情地听完,也不说话,转身走进去。
蓝星继续乖乖跪着,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嬷嬷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几分长者的慈祥笑容,“姑娘,请跟我来。”
蓝星站起来跟着嬷嬷走,还不忘走得一瘸一拐,进入宝慈宫在回廊的拐角停下,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宝慈殿前的台阶,楚襄缘正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地跪着。
嬷嬷告诉蓝星,“姑娘刚刚说的事情太后已经知道了,太后说了,事情错不在姑娘,是安平公主不懂规矩,在姑娘来之前,太后已经让安平公主跪在这里,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会姑息。”
“太后还说了,安平公主长在民间,不懂宫中人情世故,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无论是开封府还是南清宫,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为小事伤了和气。”
有了狸猫换太子的教训,李太后此次回宫之后,花大力气在宫中遍布眼线,楚襄缘在教坊的一举一动早有人传到了宝慈宫,得知楚襄缘打着自己的旗号仗势欺人,李太后大怒,蓝星是八王妃的外甥女,又和开封府有牵扯,开封府就不用说了,南清宫在她回宫这件事上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更何况是皇上让她到教坊学艺,和她过不去就是一下子把三方都得罪了,开封府和南清宫嘴上不说,心里会怪她忘恩负义,她和皇上分离多年,关系疏远,正在想方设法增进和皇上的感情,偏偏楚襄缘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闯祸,她怎么能不气,为了给开封府,南清宫还有皇上一个交代,也为了让楚襄缘长记性,她必须狠罚她。
嬷嬷问,“姑娘可还满意?”
“满意,特别满意!”蓝星得意极了,双手一插腰,冲着楚襄缘做了个鬼脸,“让你欺负我,活该!”
“姑娘还要向太后请罪吗?”
蓝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嬷嬷,其实我是来告状的,她是真的欺负我来着,要不是庞妃娘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