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明明是她太喜欢我了!”宫侑气急败坏。
其实我很好奇宫侑现在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对方上午并没有出现,临近午餐时间才来——又是一个美人!这年头的美人眼睛都瞎了吗!
然后我看到宫侑黏糊糊地拉着她说这说那,不时帮她理一理耳边的碎发,捏捏她的脸,拉拉她的手。
在宫侑的介绍下我和对方互相简单地打了招呼,我补充:“如果阿侑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她弯了弯眼睛:“谢谢。”
宫侑在一边嚷嚷:“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好不好!”
14
我家在兵库的房子已经卖了,下午先去看了老家生病的叔父,祭拜完去年过世的爷爷,又和奶奶长聊,听了一些家长里短,最后带上不多的行李一个人住进酒店。
虽然从小在兵库长大,但对现在的我影响最深的还是在中国那几年的生活,如今再次回到出生地,竟觉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陌生感。
我在外面吃了晚饭,回酒店打开房间门后对着漆黑的室内竟有些不敢迈动脚步。将房卡插入电源卡槽,室内灯接二连三地点亮,我反手关上门,有些僵硬地走到窗前的沙发边坐下。
回忆起以前在这里成长经历的桩桩件件,都已经模糊;亲人也在一个个变老、离去;从小一起长大的友人在我离开后也发展出稳定的感情,有着我所不知的经历与心情。
我回到故里,却漂泊无依。
15
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一个人坐下时我才有精力去回忆白天发生的事。
没想到一直喜欢吃的阿治选择了和食物相关的行业,而且还拥有了自己的连锁店;也没想到简直要把傲气写到头顶的宫侑,会有一天,不再是口头拼凑出的音节,而是满心满意地去喜欢一个人。
我果然离开太久了,久到连宫侑都学会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了。
连宫侑都……
直到水珠落在手臂上,我才意识到自己掉了眼泪。
16
我以为他永远都学不会的。
如何去对待别人一颗真心,如何如喜欢、爱护一个人,如何让对方有足够的安全感。
宫侑学不会如何喜欢一个人,这难道不应该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该默认的,如同万有引力这样的写入世界运转底层逻辑的常识吗?
所以面对这样的人,这样无法妥善对待他人感情的人。
不敢去喜欢他,难道不应该是常识吗?
早在初中时,我就被女性朋友问过许多次“宫那么帅,你都不会心动吗”,而每次我的回答都是:
他的性格差透了,光脸能看有什么用?确实排球打得很好,但是也会为了排球忽略你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感情花在你身上,想明白了就不会心动啦~
想明白了就不会心动。我每次都想明白了。
却没有意识到“宫”还有另一个选项。
17
我不敢喜欢宫侑,也不敢承认喜欢宫侑。
我几乎可以想见当他发现我对他有好感时的表情——充满洋洋得意的神气与自傲——总之没有一丝一毫为我敏感而纠结的情绪所感染,我无法打动他分毫。
更何况,承认喜欢宫侑太丢脸了。
我明知道他对待他人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却还是沦陷,这样的结果难道不足以说明这是我的问题吗?而且所谓喜欢的感情,与宫侑联系起来都会变成计较胜负的异常较量。先心动,先认输的那一方会被当做败家之犬嘲笑。
太多了,不能承认的理由太多了。
所以我从来不敢去触碰那朦胧的情感。而大约因为心脏是软的,所以闷于心中无法宣泄的想法也逐渐被同化,温柔得不堪一击,只好在将它说出口之前,赋予布满尖刺的伪装。
再由听到的耳朵告诉内心:
作为恋人的话,他不好,他不会喜欢别人,他只会辜负他人的真心。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不要以为自己是那个特殊。
他就是这样的。
18
也许我该感谢那一场漫长的离别,让我在彻底陷落之前收敛起柔软的情绪,负隅自保。
多年前朦胧的感情就像看不见的巨兽从我身边轰轰烈烈地路过,在我不知情时早已抽身而去。我明明早已避让开,却在回头时发现它残余的尾巴。
然后被狼狈地绊了个跟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19
我离开兵库前去宫侑家拜访了多年未见的宫家叔叔阿姨,之后宫侑送我去车站。阿治店里走不开,他是代表宫家全家来的。
分别前我竟想不到跟他说些什么好,干巴巴地问:“你女朋友呢?”
他顿时狐疑地问我:“你问这个干嘛,朋友妻不可欺啊!”
“我只是客气一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