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的蝉鸣依旧响亮。
叶枝语抬头盯着天边那轮残阳看了半天,终于把眼睛看花了,她慢慢蹲下身揉了揉自己雾蒙蒙的眼睛。
“你刚刚吃了饭团洗手了吗?”
顾一泽说着拿了包湿纸巾给她。
叶枝语接过纸巾,没立马打开,而是放在手中抬了抬,感觉这湿纸巾重量比想象中重了许多:“阿泽,你天天带着这个吗?不重吗?”
顾一泽语气平淡:“你要少盯着点太阳看,我就不用天天带。”
“我是看今天天气不错,晚上肯定不会下雨。”叶枝语扯了张湿纸巾说。
顾一泽:“不下雨也不一定会有流星。”
渴望看到流星的叶枝语断章取义:“对,不下雨一定会有流星。”
“……”顾一泽:“别只挑自己爱听的字。”
“舒颜她们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六点吗?”
在小区旁的公交站台等了半个小时的叶枝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无聊地踢起地上的石子,然后找了个角落蹲下。
“辜娇说的是六点出发去接他们。”顾一泽耐心道:“你又是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等?直接回家等不好吗?”
“家里也不好玩。”叶枝语说着指了指他手里的袋子:“你不是出来买东西么,干脆就在这等了。”
顾一泽没有搭话,而是走了几步,学着她的模样,在她旁边蹲下。
看着突然矮下来的顾一泽,叶枝语眼睛弯成月牙,上扬的嘴角如阳光般耀眼:“我觉得你蹲下来后我们两个就差不多高了。”
她都不用仰头看他了。
“你多吃点菜,还可以长高。”顾一泽说。
“这话我从小听到大。”叶枝语玩着手里的纸巾:“别把我当三岁小孩骗。”
顾一泽偏头看着她:“你觉得你自己已经够成熟了?”
“当然。”叶枝语自信道:“我已经十六了,再过两年就十八,成年了,到时候交了男朋友就不是早恋。”
叶枝语说完悄悄地用余光观察着顾一泽的表情。
结果发现他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你知道只有心理不够成熟的人才会反复跟人强调自己已经成熟了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叶枝语反驳不了他,只有气愤低头。
见她生气了,顾一泽才笑了起来:“成熟的人可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生气。”
“我没生气。”叶枝语嘴硬道:“我就是脖子疼 ,不想抬起来。”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出现的滚烫让叶枝语浑身一震,她头一偏,碰巧与顾一泽的视线相撞,她的心脏在一瞬间炸开了一场绚烂的烟花。
一阵微风吹过,叶枝语能清楚地闻到顾一泽身上传出了香味。
叶枝语知道这个味道,是薄荷的味道,是她帮顾一泽选的沐浴露的味道。
真是奇怪,明明两个人买的是同一个牌子,用的是同一个味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顾一泽用的沐浴露会比自己的香很多。
“脖子痛吗?”顾一泽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后颈处,轻轻碰了碰:“我妈买了个按摩仪,要不要试试?”
叶枝语把被心底的烟花炸到通红的脸低了下去:“不用。”
顾一泽收回手:“别总低着头,没事的时候抬头看看。”
“哦。”叶枝语闷声回了一句。
顾一泽听着她的声音转头,才发现她快烧成火炭的脸,张嘴刚要问,一道轻快的声音将他打断。
“哟,老乞丐带着小乞丐在这乞讨呢?”
叶枝语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三人,路舒颜一来就踏着欢快的脚步跑了过来,目光往最边上看去,是满脸笑容的沈辰风,以及站在中间辛灾乐货的辜娇。
心头绚烂的烟花瞬间被一桶凉水浇灭。
“枝语!”
叶枝语起身抱住向她冲来的路舒颜:“舒颜,你们怎么碰上的?”
“在公交车上。”路舒颜说完,还不忘偏头跟顾一泽打招呼:“阿泽哥。”
顾一泽应了声,跟着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沈辰风他立马皱紧眉头。
因为距离逐渐拉近,沈辰风也看清了顾一泽的样貌,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
随后手臂处被球打过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痛。
辜娇见他的目光一直在沈辰风身上,便开口介绍:“这是叶般般和路舒颜的同学,叫沈辰风”。
她生怕对方听不清似的,说起沈辰风的名字时,故意放慢语速。
顾一泽无视她的幼稚样:“我知道。”
路舒颜跟叶枝语疑惑地对视一眼。
“阿泽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跟阿泽哥一起打过球。”沈辰风特别来事地跟着路舒颜喊哥,并且热情地伸手想去跟顾一泽来一个礼貌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