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生》第四十一场第三镜第一次,action!”
场记打板后,片场的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几台机器对着云宛枝,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双手抱膝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埋着头瑟瑟发抖,后槽牙咬紧发出咯吱的声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定定地望着砰砰砰被敲响了房门。
“给我开门,不然等会儿我一定打死你。”门外的人似是不解气般用拳头狠狠地砸在木门上,吐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
沈长夏松开手拉过床头的棉被,盖在自己的头顶听着门外的人放弃砸门而改为用脚踹门。
老房子年久失修,窗户纸都泛黄了,不时有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又加上这两天雨水的冲刷,墙壁上到处都是裂缝和泥巴。
砰——
突然,木门经受不住长时间的踢踹,随着一声巨响终于打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他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还有棉被里瑟瑟发抖的沈长夏,冷笑道:“你妈那个贱/人呢?老子辛辛苦苦打工回来,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着给我做饭,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棉被下一秒就被掀开,沈长夏被他吓了一跳,稍微靠近嗅了嗅,厚重的酒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颤颤巍巍地下床准备逃离。
沈建成哪能容忍面前的人忽视他的问题,反倒佯装出一副害怕他的样子,凶神恶煞地举起棍子就往沈长夏的身上打。原本被江屿细心照料而愈合的伤口又跟着开裂,猩红的鲜血从单薄的上衣慢慢渗出来。
“问你话呢,你妈呢?又给老子装哑巴是不是?跟你妈一样都是赔钱货。”
沈建成又打又踹,见她即将夺门而出,抓着头发一把拽了回来。沈长夏始终垂着头,咬紧牙关忍受这铺天盖地的暴打,抓着衣摆的手一直在颤抖。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建成好似终于打累了,丢掉手里笨重的棍子,离开的时候路过沈长夏的身边还习惯性地又踹了一脚。
从始至终,沈长夏都没有喊过一句疼,被迫性的失语只会让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偶尔发出一两句闷哼声。
“Cut!很好。”
画面到此,秦仞终于喊了停,现场的人都松了口气,众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身体。
拍摄结束后,任书闻立刻就从戏里抽身出来,他走到门框边扶云宛枝起来。他刚才虽收了力,但那些棍子又是实打实地打在她的身上,见云宛枝额头布满细汗,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询问:“没事吧?有没有打疼你?”
云宛枝还处于怔愣的状态,惊慌和恐惧让她没那么快出戏,跟角色的情绪彻底地融为了一体。
直到唐牧舟从徐童的手里接过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她才终于回过神,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对任书闻露出一个浅笑,连连摇头,“任老师力气收得刚刚好,不疼。”
时间很紧张,几个人也来不及交谈太多,云宛枝到休息室换了个发型补了个妆就得接着开始拍下一条。场景也从室内转到了室外,加上江屿,三个人的戏份才是今日所有人最期待的。
任书闻跟唐牧舟合作过,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先前任书闻和云宛枝一条过,默契也是有的。可这三个人凑到一起,大家却心里突然没了底。
不是怕唐牧舟不适应,也不是怕云宛枝接不住戏,而是因为这三个人完全没一起围读过剧本。
秦仞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了三个人非常足够的发挥空间。任书闻率先合上了剧本,递到了自家助理的手上。待三个人站位正确,做好准备后,才正式开始了拍摄。
老式住宅楼的小巷里,沈长夏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脸上满满都是求饶的表情。她妄想爬起身反抗,可得到的只会是沈建成更暴力的殴打。
“我让你跑!还敢失踪一周不回来,偷拿的钱呢?掏出来!”
沈长夏掀起披散在眼前的头发,完全不明白沈建成嘴里的“钱”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确实没有钱,上次被打个半死,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偶遇了从旁边超市出来的江屿。
江屿带她离开后要去医院,她执拗着拒绝了,最后只好去了学校附近江屿的出租屋。一周下来,她反倒欠了江屿许多钱。
她连连摇头,拿起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抖落了出来,然后垂头把身上衣服的口袋全都掏出来,证明自己确实身无分文。
沈建成最近刚被工厂辞退了,天天在家里买醉。母亲上次被打跑掉后,就没再回来,只剩她独自面对沈建成每每喝多后的暴力。
他大喘着气,满脸狰狞,一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书包,俯身蹲下来刚准备再次抓住她的头发,就被不远处突然出现的江屿打断了。
“你给我住手!”
江屿这次出现得还算及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穿着打扮看似混迹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