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抒晨张了张嘴，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他，然而段逸把脸埋进了胳膊里，瞧都不瞧她一眼。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吗？”见他这般，姜抒晨很难不往自己刚才问的那句话上想。
“不是。”段逸的声音闷进了双臂里，听着很不真切，“和你无关。”
“但是……”姜抒晨终究还是碰到了他的胳膊，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段逸仍旧趴着，疲惫的嗓音里透着冷漠，“你先回去吧，到家和我说一声。”
逐客令都下了，姜抒晨不好再久留。她怏怏地放下简历，拎上购物袋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距离地铁站足足有一公里，她脚踩高跟鞋，拎着一堆东西，硬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在她的设想里，今天绝对不会是以这样草率的方式结束。她原以为她能扮演好角色，和段逸的家人们其乐融融地吃完饭，然后段逸再像以前一样平稳地把她送到楼下。
脚腕和小腿传来酸胀疲乏，姜抒晨心底泛起难以名状的失落。
她拎着大包小包过了安检，路人都在偷偷瞄她身上的Dior和她手里拿的Dior纸袋。她走在人群里，周围的人都自动给她让出了路，但眼神是一点儿都不遮掩地，好奇地打量她。
她简直无地自容，全程低着头小跑着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一开门，就重重地把东西全都扔下，急急忙忙甩掉鞋子，穿上了她那双软底的拖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端着架子一个下午，这会儿终于能放松下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姜父姜母的眼神双双从电视上转移到姜抒晨身上，“不是说去和许馨玩了，这么早回来？”
“她有急事处理，吃到一半就走了。”姜抒晨脱了外套，伸了个拦腰。
姜母：“你又乱花钱了吧，衣服那么多还买？”
姜抒晨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衬衫裙，扯谎道：“我之前帮了许馨一个大忙，她为了答谢我就给我送了这套小裙子。”
姜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难得夸奖，“许馨眼光是不错。”
“人家可是服装品牌主理人。”姜抒晨说着，走进了卧室。
她换了衣服倒在床上，禁不住去回想下午以来发生的一切。从在梵克雅宝店里段逸黑脸开始，他们之间就变得怪怪的，只是表面上维持平和，像一层薄玻璃，轻轻踩一下就会碎。
然后就真的碎了，碎片渣子飞出来，给她扎得体无完肤。
她拿出手机翻出段逸的微信，盯着他的头像看了一会儿，最后把他消息免打扰，然后选择不显示此聊天。
一看见他的名字，她就会觉得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想咽咽不下去，想咳又咳不出来。
她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嘲笑道，只因为前几次段逸表现得体贴又周到，就开始对他抱有美好的期待了？
姜抒晨翻过身，叹息了一声。
她想到，要是不问那句话，段逸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心说，就算是她真的问了不该问的，段逸也应当和她讲清楚，而不是嘴上说着没事，让她进退两难。
她锤了一把床，拿过手机，给许馨发了一条微信。
姜姜讲姜：「馨馨子，紧急求助。一个男生一直对你特别好，突然又对你特别冷淡是怎么回事？」
许馨：「养鱼呗。咋啦，有人这样对你？」
姜姜讲姜：「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许馨：「不过也不一定是养鱼。人本来有很多情绪嘛，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是稳定的？如果不是一直反反复复，就很正常啊。我还有X冷淡的时间呢，但这不妨碍我是个梦想睡到很多帅哥的人。」
姜姜讲姜：「好有道理。」
许馨：「对了我刚想和你说，我认识了一个巨巨巨帅的男生，就在今天！」
姜抒晨对许馨这句话已经习以为常。她从进大学的第一天，男朋友就没断过，身边围绕着一大群男生，她仗着自己人美钱多，随心所欲开.后.宫，凡是有点姿色的，她都会下手。
姜抒晨这边没回复，许馨也不等她，直接发了一条长语音过来：“真的帅死了，我跟你讲喔！我今天不是在明珠百货谈合作吗？完事儿之后我去楼下买咖啡，您猜这么着，那一大群人里我一眼就瞅见了一个大帅哥。那小西装穿得，我一看就迷糊了。”
许馨：“然后我就故意在他边上翻包，假装自己在找东西，再假装不小心把车钥匙给掉出来。然后这帅哥就叫住我了。”
姜姜讲姜：「然后呢？」
许馨：“那我自然是抓住机会释放魅力，用我的美貌惊艳他一把，之后借着要感谢他的理由，要到了微信。”
姜抒晨听完她的语音，哭笑不得，回复道：“果然是你能干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