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对着门后挂着的镖盘，瞄准，然后扔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扔飞镖，扔得不准，只扔到了最外围。
飞镖“咚”的一声插了进去，尾部颤了颤，然后立住不动了。
姜抒晨一个接一个地继续扔，直到把手里的飞镖都扔完，也没有扔中最中央被钉死的那张照片。
她看着自己的手，脑海里想象出段逸扔飞镖的样子。
把电竞椅转过来正对着门，抬手，眯一下眼睛，瞄准，然后扔出去。
电脑的开机提示在身后响起，但姜抒晨已经没有心情去打游戏了。
我会、杀了你……
我会、杀了你……
我会……
杀了你……
带着颗粒感的声音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发出来的一样，残破、模糊不清。这句话和眼前被飞镖扎得满脸是洞的男人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了一起。
姜抒晨恍然明白了什么。
*
两天后，制作组迎来了游戏公测。因为公关速度快，最大程度地满足了玩家的诉求，第一天游戏的口碑就爆了，迅速火上热搜。
众人为《光·影》努力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至此终于可以好好地喘一口气。整个办公室里都是欢呼雀跃的场面，喧闹至极，像是幼儿园春游前欢天喜地的小朋友。
姜抒晨坐在位置上吃着从楼下售货机里买的小蛋糕，笑着看同事们打打闹闹，商量调休出来的假期去哪里休息。
《光·影》首战告捷至少表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的转正大约是稳了，暂且可以不用过于担心被裁员的事。
她吃完了最后一块蛋糕，将包装纸叠起来，扔进桌下的垃圾篓。
热闹的办公区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转过椅子向身后看去，顿时瞳孔紧缩。
周晚吟踩着一双尖头高跟，身着笔挺的休闲小西装，昂首挺胸地走过了一排排办公桌，向她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光·影》是纳美倾力打造的游戏没错，档次不低，可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游戏制作组的底层，几乎见不着大佬的身影。见到周晚吟大驾光临，众人自然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不值钱的样子，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目光里满是仰慕。
周晚吟迎着众人的视线，走到了姜抒晨所在的那一排桌边，对她招了招手，“姜抒晨，我有事找你。”
姜抒晨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边上坐着的刘知瑶和苏晓婷，她俩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周晚吟见她不确定，便对她微笑道：“我要找的就是你本人，姜抒晨。”
姜抒晨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恍惚间竟有种高中时代被教导主任当着全班人的面喊出去的错觉。
虽然周晚吟比教导主任温柔多了，可二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姜抒晨生死未卜。
她理了理穿着的棉毛混纺半裙，迈开步子向周晚吟走去。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块办公区如此和蔼可亲。
蹭到了周晚吟身边，她小声地问：“周老师好，您找我什么事？”
周晚吟从身后拿出一杯星巴克递给她，“说来话长，我们一楼餐吧聊。”
姜抒晨接下那杯焦糖玛奇朵，忐忐忑忑地跟着她来到了一楼。
看出了身边这位新人的紧张，周晚吟温声说道：“不是令人害怕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到了餐吧，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姜抒晨把咖啡杯放在一边，双手平放在桌面，恭敬地问：“周老师，您请说。”
周晚吟笑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工作？”
姜抒晨：“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之前的那个项目被总部砍了，但是我现在又争取到了一个新的机会。”周晚吟娓娓道来，“有一个女性向游戏需要我去担任制作人。这个游戏将会由我全程操刀，并且已经拿到了版号，所以我有信心它必定能发行。我需要一位优秀的剧情策划来陪我一起完成这个任务。”
姜抒晨听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和周晚吟这样的大拿一起工作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渴望，更不要提能和她在一个组里做一个举足轻重的大IP。
姜抒晨从来不会缺乏自信，因为她的教育背景和过去的创作经验在同龄人当中事脱颖而出的那一卦。然而坐在她对面的可是周晚吟，年纪轻轻就在纳美闯出了一片天地，成为王牌制作人的周晚吟。
周晚吟或许早预料到了姜抒晨的反应，她微笑着说道：“请不用担心你无法胜任。我承认我关注到你是因为你之前救了我，但是这绝不足以成为我看重你的原因。我看了你在《光·影》当中的文案表现。你很有创造力，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在各种游戏都趋同的今天，你还能坚持做一些新的、有深度的东西，这让我非常感动。”
姜抒晨眼眶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