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窗户开着,风呼呼地吹进屋子。确如天气预报所言,今年天冷得比往年早,才刚十一月,深秋已经迈入了初冬。姜抒晨身穿一件单薄的卫衣,双手搭着窗台,好像感觉不到冷。
柏旭浩的话响彻脑海。
“情况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
因为说来话长,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他约她明天下午找个地方详谈。
具体的案件姜抒晨尚未得知,但听他的语气,往最坏的情况想也毫不过分。
风刮过耳畔,如同恶魔低语。
出神之间,她被人从身后披上了厚厚的羊毛围巾,“不冷么?”
她僵了一下。
“旭浩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郁闷?”段逸问。
姜抒晨抓着围巾的边角,看向远处的高楼,“他把许馨惹生气了,问我有没有好办法哄她。”
“他对许馨很用心啊。”
“还不是因为许馨太有魅力了?”姜抒晨强颜欢笑,拉过他的手,“我们进去吧,电影还没看完呢。”
姜抒晨不擅长隐藏。她一旦有情绪就会体现在脸上,这一点段逸看得非常清楚。
她捏着薯片的手迟迟未动,人在看电视屏幕的方向,但视线并未聚焦,似乎在透过屏幕看向更远的地方。
直觉在告诉他,姜抒晨说的不是实话。
姜抒晨表现得有心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天突然跑到医院急诊科找他,还主动拥抱,理由仅仅是买到了好吃的栗子。
连刚才那句“希望你能开心”,现在想来都怪怪的。
她的小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
从前段逸认为她不是个复杂的人,然而真的想要揣摩她的心理,又像隔着山川大海,云山雾罩看不透。
电影在陀螺的旋转中结束。
灯打开,姜抒晨还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指尖沾着薯片上的粉,她忘记了要擦掉。
段逸皱着眉,心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不会是被公司的烂事儿给搞抑郁了,想不开吧?!
“小姜,纳美的工作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段逸抽了张湿巾,仔细地给她擦了手指,问道。
姜抒晨在忧心段逸的事儿,忽然听到他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句,一头雾水。
“挺……重要的?”不明白他的用意,她还是如实回答,“国内的头部游戏厂商,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带出好的项目才能独当一面,做自己想做的游戏。”
段逸“嗯”了一声,不放心地问:“那你上班会觉得不开心吗?”
“工作内容都在能力范围之内,”姜抒晨说,“同事之间可能会有些处得不好的。这不可避免。”
“你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大的价值?”段逸抓着她的手,问道。
姜抒晨想回答,又不太理解他为何问这些与当下无关的问题,便问他:“段老师,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之,你在做一份很厉害的工作,”段逸说,“而且你要成为顶流游戏制作人的梦想还没实现,你不能现在被打败。”
姜抒晨:“……段老师,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是正常的。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呆滞感一扫而空,平日里表现正常的姜抒晨又回归到了她身上。
段逸暂且舒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该上楼睡觉了。”
两人上了楼梯,在楼梯口分别,各自走向房间。
段逸正要开门,忽听见姜抒晨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他回过头,姜抒晨站在门前目光盈盈地望向他,眼神被伤感层层浸染,看得他不禁心脏一缩。
“如果做噩梦了,就叫我。”她轻柔地说。
段逸:“我会的。”
“晚安。”姜抒晨抿唇一笑,转过身去,消失在了门后。
不对,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段逸关上了门,眼前还是姜抒晨和她说晚安时残留在瞳孔里的影像。
到底是哪里不对?
*
今天早上姜抒晨没再起大早躲着段逸走,而是大大方方地坐他的车到公司,在楼下与他挥手告别。
上午制作组开会商讨新IP的游戏名称,中午姜抒晨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坐不安席地等着与柏旭浩约定的时间。
两点半,她到达了公司隔壁的星巴克。
柏旭浩拿着厚厚一叠纸,急匆匆地进了门。
“这是我能找到的全部资料了。你可以拿回去细看。”他说道,“你最关心的问题我来给你做个解释。”
姜抒晨翻了几页,“你说。”
“段逸的母亲陶蓉医生,十二年前的十二月十五日被袁天赐杀死。”柏旭浩喝了口咖啡润了下干燥的嗓子,说道,“这个袁天赐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