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会好点,这样我也能帮你想想对策。”
姜抒晨拿了一颗草莓味的糖剥去糖纸,叹了口气,道:“我的初衷是做游戏,不是办公室甄嬛传。”
听到他这么说,段逸秒懂她的意思。
不用她细说,仅根据办公室排挤、上司性骚扰和偷拍之类的事件,他就能推断出姜抒晨此刻面临的艰难处境。
“工作一点都不纯粹。”姜抒晨抬起一只胳膊盖在眼睛上,“我以为只要专注于业务能力,就会过得很好。但是每天会被各种其他的事情消耗。”
段逸思考了一阵,问:“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独立游戏?”
姜抒晨压在胳膊底下的眼睛猛然睁大。
她垂下手看向他,“我还是个新人。”
“所以才不需要给大厂打工。”段逸说,“你不是说有了成绩才能在大厂有发言权吗?那这个成绩在哪里做出来,都没差吧?”
姜抒晨仿佛是在极度的炎热之中灌了大半瓶汽水一样,神清气爽。
“你说得好像确实有道理。”
“你没必要把自己和纳美绑得太死。”段逸继续说道,“现在很多打工人都被PUA得太紧,真的相信离开了公司就什么都不是。但事实上是,公司离开了员工才什么都不是。”
姜抒晨怔怔地听着。
“你的价值是你自己赋予的,不是纳美赋予的。”段逸神色坚定,“姜抒晨就是姜抒晨,不是什么《Encore》制作组的小姜。”
姜抒晨鼻子酸酸的,她捏了捏鼻头。
“……市气象台本日21时53分发布寒潮黄色预警信号:预计未来24小时内我市最低气温将要下降10℃以上,最低气温将降至-3℃,有可能伴随着大范围降雪,请注意防范……”他们静默的间隙,车内的广播用优雅动听的女声播报着明天的天气。
段逸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原本就瘦的手,骨骼明显地突了几分。
姜抒晨赶忙按下了按键,调到下一个台。
“……是的,最近的天气很冷,听说明天会下雪……”
她干脆直接关掉了收音。
“现在的交通FM真是越来越无聊了。”姜抒晨在操作屏上点出了音乐APP,“还是听听歌比较快乐。”
段逸眉头微舒。
回到家,姜抒晨抓着段逸把他按到沙发上,要给他检查伤口。
段逸由着她来,思绪却飘忽着,回到了十几分钟前。她按掉广播的动作不免让他心头一悸。
他讨厌下雪天的事情,只是去买戒指的时候提起过一回,竟让她那么小心。
他看着姜抒晨半跪在他腿边,动作温柔地拆掉手腕上的纱布,问道:“你和我在一起会感觉累吗?”
姜抒晨专心地拆纱布,并未抬头,而是自然地说:“累的那个人是你吧?”
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段逸能从她的口吻里听出点别的意味,但仔细一品,又品不出来。
减张贴的作用不容小觑,一天过去,伤口已经合上了,血也不再往外渗了。姜抒晨握着他的手腕在灯下换了好几个角度观察了几次,满意地点点头,“似乎愈合得比想象中要快。”
段逸笑:“它应该是习惯了。”
说着这样让人心疼的话,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姜抒晨无声地换好了药,把他的伤口缠起来,然后站起了身。
“明天几点下班?”姜抒晨问道。
“七八点左右。”段逸答,眼睛在灯下亮晶晶的,“怎么,你要来接我?”
姜抒晨:“不仅要接你,还要和你一起去吃饭。”
“你——”段逸吸了口气,上半身向侧方撤了一下,拉开一段距离仔细看着姜抒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姜抒晨疑惑:“怎么会?”
段逸担忧道:“虽然你愿意粘着我,我很开心,但是之前你可从来不会这样。”
“因为现在换我来照顾你。”姜抒晨拍拍他的手背,“我们也要讲公平的。”
她像是为了不给他再疑问的机会,不等段逸回答就起身走上了楼梯,在进门前,她趴在栏杆上向他挥了挥手,“晚安啊。”
段逸莫名产生了一种想要追过去的冲动,但姜抒晨已经进了门。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摸着手腕上缠好的绷带,心里酸甜交织。
手机震了两下,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姥姥推给他的几个设计师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也许是看在他家世的面子上,几个人都非常恭敬,上来就是一通热情的寒暄,先是问候他和姜抒晨,又感叹多年的交情和时间的飞逝,最后才图穷匕见,问段逸需要什么帮助。
他对这三个人发了同样的消息:“我需要找一条婚纱,是缎面材质,立领,泡泡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