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以为她会向她怒吼,谁知她的这一声“为什么”异常平静,丝毫听不出劫后余生的心情。
段逸在她身边望着她的侧脸,浅浅一笑。
第一次见面他就能感觉到她身体里蕴藏的巨大的能量和底气,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她身上是有一层柔软的铠甲,可以做到无惧无畏,平淡如常。
秋钰垂着头,脸红到快要渗出血来。
“是你主动做的,还是F社逼迫你了?”段逸帮着姜抒晨往下问,“要知道这两个原因性质完全不同。”
秋钰咬着牙,不说话。
段逸看了眼姜抒晨,又对秋钰说:“我太太是善良,但不是圣母。如果你是主动做的,我们必然不会轻饶你,但如果你是遭到了F社的逼迫,那我们冤有头债有主。”
秋钰双手扭曲地绞在一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愣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无所谓。”周晚吟愤怒道,“段逸你也不必和她讲道理,窃取纳美的机密,F社也难逃制裁,她不开口,F社那边总会有人出来负责。”
听到周晚吟的说辞,秋钰明显破了防线。
她的眼泪终于掉落,语气里带着央求:“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为了钱才主动提出给F社传讯息。”
姜抒晨转头对着段逸耳边低声说:“我觉得她在此地无银三百两。没必要特别强调‘我一个人的问题’。”
段逸点头附和。
姜抒晨靠近她,打起了温情牌,“大家同为女人,我不会为难你的。你要是真有难言的苦衷,就说出来,也许大家还能有办法帮帮你。”
秋钰还是死咬着牙,不肯说。
见状,姜抒晨没了耐心,她对周晚吟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说完她拉上段逸就要走。
周晚吟拦下她,雷厉风行的一个人,竟有了些不自信,“你,还会回来上班吗?”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从个人角度来讲,姜抒晨是真的不想再来上班了,但是周晚吟毕竟是她的伯乐,她直接拒绝,会拂了她的面子。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段逸站了出来。他礼貌地对周晚吟笑笑,说:“作为明华制药继承人的太太,她应该不需要在别的企业上班才对。”
四周一片哗然。
昔日里对姜抒晨有意见的同事们满脸的不敢相信。有几个人嫉妒都写脑门上了,一个劲儿地问真的假的,别不是编出个噱头来唬人。
有个女生捂着嘴说道:“对诶,我搜了,明华制药的董事长是姓段没错,我记得小姜对象不也是姓段吗?”
这下还在发出质疑声的人都自讨没趣,虽然闭了嘴,可眼光还是和盛夏的艳阳一样毒辣辣地刺在姜抒晨脸上。
段逸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纷乱的人群。
从纳美出来后,姜抒晨和段逸先是去酒店收拾了东西,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家。久违地回到了这个令人安心的地方,姜抒晨堆积了几个星期的疲惫倾巢而出,占领了她的每个细胞。
她不顾形象,向沙发上倒去,趴着问段逸:“你说秋钰她到底是为啥?”
段逸:“恐怕只能看人民警察的功力了。”
姜抒晨在沙发上瘫着,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们应该去看看姥姥。”
段逸给她倒了杯热茶,“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
姜抒晨:“那我们的婚礼还办吗?”
段逸在她边上坐下来,体重把沙发压得轻微凹陷,“为什么不呢?就算姥姥不提,我早晚也会和你提。”
姜抒晨沿着凹陷慢慢往下滑,突然被他这句话惊醒了,她手忙脚乱地往沙发上爬,“你这是在哄我还是在说实话?”
“你觉得呢?”段逸转过头,眼神里折射出半分邪气,“我们之间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是简单的形婚关系么?”
姜抒晨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故意很矫情地眨眨眼睛,向他抛了个媚眼,说:“其实还差一步啦。”
她美是美,不过真的不擅长勾.引人。段逸看着她茶里茶气的做派,想笑,又有点气,似笑非笑的,“你真想好了?这玩笑不能随便开。”
姜抒晨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湿润的唇擦过他的唇边,最后在他的耳垂边停留,“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