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点头，暮那思索了一会：“世界的世。从今天起，你就是常月之魔女的首徒音无世。”
暮那蹲在他的面前，抬起他的左手，往掌心印上一吻。
“你......你做什么。”音无世眼神四处乱瞟，有些手足无措。
“魔女之印。盖章认定了，阿世。”暮那一双紫眸熠熠生辉，他只觉得晦暗的心中似乎燃起了一点火花。
——
千岁绫枯坐在悬崖边，不敢松懈地关注着谷底的情况，虽然云翳遮蔽，她什么都看不清。
“千岁小姐。”暮那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惊讶地回首：“暮那小姐，你怎么从那边上来的。”
“此处传送门缭乱众多，我第一次下去的时候便发现很多路都可通回悬崖。”
“可我也掉下去了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千岁小姐，你其实并未下去，是幻境让你免受牵连。”
千岁绫似懂非懂点点头，瞧见躲在暮那身后的瘦小少年：“这位是？”
“他是音无世，被下蛾囚禁在谷底，有点怕生。”暮那看出他的窘迫，替他解围。
“原来如此。暮那小姐，我们回去神庙救大家一起回村子吧？”
“千岁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如何跟众人交代？”暮那一把拦住她，神色肃然问道。
“这......实话实说便是了。是暮那小姐打败了下蛾神。”千岁绫懵懂地看着暮那，不明白她紧张什么。
“我是个外来者，还是村名精心绑架的祭品。我的身份本就很可疑。贸然杀掉邪神是比向邪神献祭更扰乱人心之事，你懂吗？”
“您的意思是......？”
“昨夜之事，是千岁小姐你虔诚祈祷下，红叶神重新降临彼夕山，红叶神将自己的神力降于祂最虔诚的信徒身上，并指导你在谷底迎回了正神之子，在神之子与你的奋战下，你们杀死了邪神下蛾。”
“怎么可以。这些都是暮那小姐做的事啊。还有音无先生，他怎么变成正神之子了？”
千岁绫出言反对，暮那却摇摇头：“事实并不重要。你是红叶神的虔诚信徒，你做这件事不仅更有信服力，而且也能让村民不再惧怕邪神。至于神之子，这就是我个人拜托你的事情了。”
暮那移开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千岁小姐你也知道这个世界邪神众多，此地虽已除，但仍有很多人陷入苦难之中难以自拔。神之子只是个符号罢了。并不一定是阿世，也能是其他人，但只要能将这一点正念的种子种下，让众生都觉得有个苦行的神子正在拯救世界，未来便有真正拨乱反正的可能。”
“可是......”
“而且，我本来就要死去，冥冥中却感觉有道红色的神光环绕着我，想必红叶神真的降临了吧。”
千岁绫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叶尖已然泛黄的枫叶：“这是红叶神尊上给我的，是她救了暮那小姐。”
“那便是了。我所描述的东西半真不假，我相信千岁小姐能够补全细节，给所有人一个完美的答案。”暮那对着千岁绫释然一笑：“而且红叶神信仰凋零，这也正是良机，让大家重拾信仰，一心向善啊。”
千岁绫的双眼不再迷茫，攥紧手中的枫叶，默默下定决心。
“好了，最后再加一点魔法。”暮那打了个响指，那泛黄的枫叶焕然一新，变得似火灼灼，触之滚烫，俨然是神明方有之物。
“若心诚似你，自然也能如你一般轻而易举地拿起着枫叶。”
“谢谢你，暮那小姐。”
“好了。千岁小姐，请大胆以拯救者的姿态走在前面，带着我去拯救无辜的少女们吧。”
——
这场由常月之魔女亲手撰写的闹剧，哄哄闹闹到晚上才结束。
受千岁绫之邀，暮那与音无世此时正在千岁家的大院中歇息，二人对坐庭院，暮那看着天上的月亮，蓦然出神。
“谎话连篇的骗子。”音无世清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收回思绪好整以暇看着他，千岁绫给他准备了干净的衣服，他看起来可爱了不少，但头发还是很长。
“我是魔女，又非正道，骗人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音无世移开目光，难以反驳。
“阿世。我能帮你剪头发吗？”暮那指了指他额前的长发。
音无世不置可否，暮那变出剪刀，陡然向他靠近，他不自觉地向后退，却退无可退，只好佯装镇定看向她，她的眼睛很特别，是紫色的，狡黠的，还清澈地倒映着小小的他。
不可否认，若是被魔女这样深情地注视着，恐怕就算是坐定的老僧也会被蛊惑的吧？
只可惜这位魔女眼中并没有情绪，他和眼前这位魔女接触的短短时日中，她似乎从未有过什么浓烈的感情，他看不透她，即使暗自用神力也读不出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