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虬枝盘结的葡萄藤,把整面墙都染绿了。
一束七月份的阳光恰好照耀在这处绿意盎然的地盘,哈特太太把小轿车驶进前院里一个带顶棚的空位,让两个女孩先下车。
伊迪丝走向一条通往大门的黄土小路,路旁小草青青,还长着野玫瑰丛。
整洁干净的院子里种着一排摇曳生姿的桦树和柔软修长的柳树,而在靠近窗口的地方,还有一棵盛开雪白色花朵的樱桃树。
一间单独盖出来的小房子开辟出一扇直通道路的玻璃大门,屋檐下有一支横出来的木头招牌,刻出一个面包的形状。
“那是爸爸的面包铺,”宝拉悄声说,“也是这里唯一一家面包铺,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来这里购买面包。”
“这里太美了,”伊迪丝满脸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神情,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赏心悦目的地方,“你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宝拉,难怪你这样讨人喜欢!难怪你甜得就像蜜一样!”
“啊呀!瞧你说的!”宝拉有些不好意思,用小肉手敲打在她的肩头。
伊迪丝感觉自己永远也看不够这里的景色,她贪婪地想要把一切都装进自己黄色的眼眸里。
那些雪白色的花儿芬芳袭人,树枝下的空气中闪烁着昏黄色的柔光,她又回过头看来时的路,发现远处隐约可见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像教堂长廊尽头的大圆花窗闪闪发亮。
“这条路也通向村子里唯一的小广场,”宝拉说,“爸爸会去那里的杂货铺买面粉,妈妈会去那里的酒吧小饮一杯。”
“让我瞧瞧,是谁回来啦?”
一个穿着蓝色休闲衫,套着雪白围裙的男人从面包铺里走了出来,他显得温顺而矮小,整个人胖墩墩的,只比路易斯叔父小了一圈。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玫瑰痤疮,所以皮肤光滑而平顺,脸蛋宽和稳重,顶着一头浅黄色的、和宝拉一样打着小卷的鬈发。
“爸爸!”宝拉呼喊起来,奔跑着穿过草地,一头撞进他软绵绵的肚腩里。
哈特先生舒心地笑起来,两只手轻轻松松就把宝拉抱了起来,举在空中,让阳光肆意照耀在她闪闪发光的头发上。
“我的珍珠!是你呀!”他咧开大嘴,亲吻在宝拉的额头中间。
宝拉咯咯笑起来,又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快步走到伊迪丝面前,把她拉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伊迪丝·菲尔德。”她郑重其事地说。
“您好,哈特先生。”伊迪丝赶紧说。
“天哪!竟然是你?”哈特先生有些吃惊,“我记得你,在对角巷那一次,你和宝拉走在一起,还有麦格教授,是不是?”
伊迪丝羞羞怯怯地点头,一点儿也不像个会在家里大吵大闹的孩子。
“你长得差不多和我家宝拉一样健康了!”哈特先生高兴地说,“现在任何一股风也吹不走你,你强壮得像头小狼啊,小姑娘,保佑你!”
“孩子们都像小花小草一样,需要阳光、微风和新鲜的空气才能茁壮成长。”走近的哈特太太说,“而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先让孩子们回卧室里去,”哈特先生说,“很快就要到晚餐时间了,我需要你的帮忙,玛丽。”
“当然,肖恩。”哈特太太玫瑰色的脸庞绽放出笑容,轻轻柔柔地把自己的右手挽在丈夫的胳膊里。
“快跟我来,迪!”宝拉急切地拽着她的手腕,一路小跑,抢先在父母的身前回到了房子里。
伊迪丝看向那对亲密愉快的夫妇,又回过头看见宝拉频频回头所露出来的笑脸,一种被温暖、被关怀的感觉陡然从心头弥漫开。
宝拉的房间在二楼的最深处,宽阔又杂乱,同时拥有三扇朝南面的大窗户。
那棵种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便近在咫尺,树枝拍打着窗户,树上花团锦簇,密密麻麻,几乎见不到一片叶子。
看得出来,宝拉房间里的家具几乎都是手工制成的,而且用的都是树林里极好的木头,被细心磨去了毛边和尖锐的角,只留下光滑和安全。
墙壁被一幅又一幅挂毯与海报遮挡住了,伊迪丝的目光从其中绣着树林景色的挂毯移开,看到了那副尤其显眼的魁地奇队伍海报。
那是一副暗绿色的大型海报,上面有一只金色的老鹰图案,图案下的人物是队员们,穿着同样颜色的队服,用最自信的神态直视前方。
“霍利黑德哈比队!”伊迪丝失声喊出,那些小小人被惊动了,便探头探脑往这个方向看。
“你想要一张这样的海报吗?”宝拉热情地说,“我还有一些,通通送给你,你可以贴在——贴在霍格沃茨的宿舍里面,是不是?”
“哦!我真想要,好心的宝拉!谢谢你!”她激动极了,恨不得把宝拉抱起来,也学着哈特先生的动作亲吻她的额头。
“迟一点儿!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你一定难受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