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眼镜的小人该不会是张教授吧? 好好笑。 滑稽的图案让夏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不行,取笑老师可不是一个学生该做的,张教授说不定就在台上看着呢! 意识到这点,夏茯迅速捂住了嘴唇,做贼心虚地朝讲台上望去。 尽管夏茯动作很快,那抹笑容还是被最近的方景澄纳入眼中。 她嘴角有个酒窝。 浅浅的,像是茫茫雪地上雀鸟留下的痕迹。 方景澄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他想自己也成功在她心底留下了些许的印象。 害怕表情被老师发现,夏茯大概短时间内不会继续欣赏画作,方景澄也好心地收起了逗她的打算。他望着女孩的侧脸,暂时放弃作画,转而把玩起手中的签字笔。 他的手掌灵活如同活物,只见纯白的签字笔被关节顶起,笔尖掠过指缝,像杠杆一样抵在指背摇摇欲坠,下一秒又被青年的小指勾起,旋转回到掌心。 皮肤上黑色刺青随之舞动,妖娆的动作使人联想到吹笛人身前,嘶嘶吐信的响尾蛇。 耀眼夺目的银色短发,明星似的漂亮脸蛋,又恰好坐在第一排。张教授一进入教室就注意到了这位面生的男学生,他到这个岁数也算见过不少风浪,大概打量衣着和神态就猜出他是谁家送来镀金的小祖宗。 本来张教授也不打算理会这种走绿色通道的学生。 但夏茯的几次作答到底引起了他的侧目,张教授时不时就会关注第一排,顺带看到不学无术的方景澄。 他指尖花里花哨的玩法让张教授眉头直跳—— 这小子不应该在教室,应该去街头表演魔术。 忍无可忍,张教授将捏住粉笔的手指对准了方景澄: “为了衡量投资组合在给定置信水平下的最大可能损失,一般推荐用哪种公式?第一排的男同学,方便回答一下么?” 方景澄单手撑住桌面,慢条斯理站直身体。面对飞来横祸,英俊的脸上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被老师抽查的慌张。 “嗯——张教授,稍微让我想想可以么?” 他发出一阵困惑的鼻音,仔细打量黑板上陈列的常用公式。请求时表情诚恳非凡,乍一看真有几分认真思考的意思。 但事实上,方景澄心里想着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啊啊、1、2、3、4、5上山打老虎,他今天的幸运数字是哪个来着? 作为差生,他很清楚自己不受待见的事实,应对经验也经常丰富。这种时候只要假装思考,老实表达不会,再认真道歉让老师立个威,事情八成也就轻松过去了。 “行,你慢慢想。遇到困难不要轻易放弃了。” 张教授也有让他多站会儿反省自己的意思,刚好晾着方景澄低头查看手机上的简讯。 就在方景澄点兵点将投骰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腿侧皮肤传来轻微的痒。 “方景澄。” 青年垂下眼帘,眼角余光扫到女孩纤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