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觉得,一个男人竟然不知道他老婆在内心深处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和悲哀。 为此她十分可怜他,心疼他,同时也蔑视他,甚至感觉在这件事情中真正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而对于姜宁,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一步一步地想着,以为单单从世俗的角度来讲,若把“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白眼狼、下流货”等这些负面词汇用在这个瘸腿小姑娘身上似乎是很恰当的,但同时又有点不是那么回事。 等她真正地静下心来,能够跳出这个威力巨大的旋涡以旁观者的身份重新审视此事的时候,她觉得姜宁又何尝不是其中的受害者呢? “一个家庭经济条件极其贫困的农村小姑娘,”她一旦启动了较为高级的圣母模式,便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从而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多少她本人难以忍受的苦难和悲剧了,“家里最有出息的哥哥已经撒手走了,妹妹又变成了那个可怜样子,父母又是标准的吃鼻涕屙脓的人,窝窝囊囊的根本就不成样子,什么本事也没有,而自己的腿又被医院给毁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怎么办呢?” “既然我亲手创建的培训学校是一定要转让掉的,”她转而又以为,继而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另一种更加可悲的泥潭,“那么关于她今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的问题,这就不是我所能过问得了的事情了,更何况我现在也没心情再去搭理她了。” “既然她愿意去做刘莺莺那种人,”她似乎下定了一种能让自己感觉舒服点的决心,并且不再纠结于自己是否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个恼人的问题,“那就让她去做好了,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全都是拦不住的事情,那就随她去吧,反正一人一个命。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上,”她又略带心酸地想道,其实这已经和眼前具体的人和事关联性不大了,因为她想得更远更深了,“无可奈何兼自以为是地活着,然后又不知所以然地死去,这大概就是她这种人的人生吧,当然这也是大多数人的人生。”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一开始肯定不是姜宁主动的,即使小姑娘有那个心恐怕也没有那个胆,更何况其很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所以罪魁祸首只能是他这货了。 当然,在他的威逼利诱或软硬兼施之下,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最后肯定是屈从了,这应该是没什么疑问的。 她不用听这一对烂人说任何一句解释的话,也能轻松地分析出整个的过程来,就因为这样她才更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感到极度的气愤和恼怒。不过她也明白,所有的这一切严格来讲其实都是她一手引起的。 如果不是她当初出于一贯的好心把姜宁留在北埠,留在培训学校跟自己干,如果不是她将这个女孩子主动地融入到自己的家庭和朋友圈,让其认识了他和刘莺莺那个贱货,那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烦人的烂事呢? 相比之下,她现在既不恨他花心偷情和背叛自己,也不恨姜宁自甘堕落和无耻下流,而是恨自己为什么竟然愚蠢到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龌龊事都没能事先预感到,没能及时地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的苗头和倾向,更没在他们两个烂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之前就能及时地出手制止住这种苟且行为。 就像眼下这个不自重的女孩子的经历一样,尽管她从小家庭生活条件就不好,而且这一路走来也遇到了很多外人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但是她从来都非常坚定地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精明强干、秀外慧中、雍容大度、涵养颇佳的精致女子,从来都不愿向命运低头和认输,从来都是努力地微笑着前行。 她从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最关键的婚姻问题上栽倒,而且还摔得鼻青脸肿,粉身碎骨,痛彻心扉,毫无挽回的余地和可能了。 这种情况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难以消解,真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坚硬无比的石头墙上,方能去掉些许的心头之恨。 她在和他正式地决裂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去,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 她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修整一下自己,然后再好好地打算一下今后的出路。 她这次受的伤害太深了,也太重了,以至于一时半会她还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还能不能顺利地活下去。 在出租屋里,每当她回想起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各种场景,回忆起他和姜宁在一起的种种行为细节,回忆起她曾经遭遇过的那一幕幕惨剧,回忆起那个气量狭小而且做事总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唐星伟,就不禁恨由心头起,怒从胆边生,脑子里呼啦一下就燃起一股无名之火,随后她便会放声大哭,而且会持续很久很久。 而每当她异常痛苦地回忆起老家日渐年迈的父母,还有两个可亲可爱的弟弟时,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感到伤心欲绝,欲哭无泪,难掩胸中无尽的哀愁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