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又是那么的娇弱,娇弱得好像一阵大风就能把她给刮跑,要是不用根结实的绳子把她拴住的话。 女人到底有多难伺候,他算是初步尝到滋味,也大体上知道厉害了。 出了本县最繁华的金碧大厦,他也没再动自行车,两人便往东走了几步拐进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她照例又是一番没完没了地翻看和询问,看了这花看那花,问了这价问那价,搞得他都烦得不撑了,直替那位一直都和蔼可亲地接待她的老板娘叫亏喊冤。 都二十多分钟了,他见她还是没选出要买的花,便悄悄走出店外去等她,顺便散散心,出口气。 她看见他一声没吭地出去了,心里的火气也跟着冒了出来,觉得他不知道心疼她,至少是现在不懂得心疼她。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抱着一个插满五颜六色布花的栅栏式的桶形木质花篮出来了,满脸都是灿烂无比的笑容,如意志无比坚定的唐三藏终于从西天回来之后修成正果了一般。 “一共多少钱?”他看着那个由像在锅底被烧焦了的烂树枝子一样的薄木条简单拼接起来的花篮,耐着性子问道。 “花篮50,花50,一共100。”她迎着秋日正午强烈的太阳光微笑道,尽管她也看出来他脸上的不高兴了。 “这还是讲完价的吧?”他看了看花篮里的白色百合和粉红色干枝梅冷冷地说道,不悦之情显而易见。 “对呀,老板娘还让了20块钱呢。”她一脸天真的笑容,明显是想要讨好他的意思,免得他怪罪她乱花钱。 她现在的钱不光是她自己的,同时也是他的,正如他的钱也不光是他自己的,同时也是她的一样。她和他是一条绳上拴着的两只小蚂蚱,从今以后,直到他们以为的永远。 “先不说这个花,就这个用烟熏火燎的烂木条拼起来的花篮,它真值50块钱吗?”他歪着头问道,觉得那个花篮的颜色和狗哕的一样难看,真不知道她是什么烂眼光。 “什么值不值的,买了就值呗,”此时的她仍然想挽回一点自尊,于是略带尴尬地说道,“要不你自己做一个?” “你把它退了,”他板着脸回道,竟然说起真的了,这让她感觉非常意外,“回头我给你做一个,保证比这个还好看。” “我不退!”她倔强地说道,同时脸上的笑容顿时也凝滞了,冰冻了一般,不晓得他下一步会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 “果真不退?”他又问,带点威胁的意思。 “刚买完的东西,我挑了半天,选了半天,凭什么要退?”她口气强硬地回道,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可恶,“再说了,我刚才买的时候谁叫你出去的?” “你老是拿不定主意,我不出去吗?”他生气道。 “噢,你不帮着我挑,帮着我选,也不替我讲价就算了,”她满脸怒气地抱怨道,可算是找到合适的机会发泄心中的不满了,“这边单等我买完了,你再出来挑刺,嫌我买得贵,买得不好,你什么意思啊?”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啊?”他异想天开地试着给她讲道理,却不懂得根本就不能和女人讲道理的道理,“我还不是想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吗?” “我已经口干舌燥地讲半天价了,这都够优惠的了,你还想怎样啊?”她随即逼问道,真的反击起来也是很有一套的,“你嫌贵,那你怎么不来讲价啊?” “嗤,要是我,我根本就不买这个烂东西,”他直接赌气道,同时感觉越来越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尤其是这个不成吃不成咽的破花篮,我怎么看怎么来气,什么玩意啊,这个能值10块钱吗?” “我买的东西,不要你问,反正我又没花你的钱。” “你花你自己的钱,那也得节约啊。”他吼道。 “你想节约你自己节约,你不要管着我!”她大概也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便对着他的脸大声地吼道,真是有来有往不空手。 他把脸转向一边了,不再理会她。 “自己没本事挣钱,就不要嫌别人花得多!”随后她竟然如此嘟囔道,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好,好,你花你自己钱,我管不着,行了吧?”他见对方居然能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来,心里气得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又不好在大街上直接吵起来,只好忍气吞声道,“所以你买的时候我躲出来了啊,我不参与你的事,这总行了吧?” “你既然不参与,那就少说话!”她硬硬地回道。 此刻,他气得脸都绿了,绿着绿着就变红了,红着红着就变黑了,好像白天里忘记关掉开关的霓虹灯一样,可是他仍然不打算在大街上和她翻脸,尤其是东边不远处就是寻烟出事